周玉雁带着糕点回到大厅的时候,尉迟恕并未跟着回来。
他已经完成了所?有的任务,该回去了。
周玉雁将糕点放到敬秋池的面前时,忽然想到了尉迟恕离开之前?的话。
当时糕点已经蒸好了,她准备盛起来作两份装。
尉迟恕忽然说:“长公主还是不必为傅将军准备了。”
她不解的看着他。
他笑了笑,说,“今日的米饭,他吃的最多。”
敬秋池看着眼前的糕点,摆摆手:“且停一停,我实在是饿了。”说着,拿过糕点吃起来。
傅修宁停下来,盯着棋盘看的认真。
敬秋池对糕点赞不?绝口,“看来长公主在芒山时并未闲着,手艺越发厉害了。”
周玉雁笑看着他:“你?饿了,自然什么都好吃。”
敬秋池笑笑,并不否认,一口一口吃的极为认真。
厅内变得格外的安静,傅修宁专注于棋盘,敬秋池专注于糕点。
敬秋池是真的饿了,一盘糕点吃的很快。
不?知道是有心还是凑巧,敬秋池刚吃完最后一口没多久,德远侯府的家奴便来传话,说是时辰不?早了,该回府了。
周玉雁眼神微动,一转眼就迎上敬秋池载满笑意的一双桃花眼。
他定定的看着她,旁若无人道:“今日叨扰了。不?知长公主方不方便送送在下?”
周玉雁回头看了一眼端坐在棋盘前?的傅修宁,从容点头:“世子请。”
敬秋池摸摸胀鼓鼓的肚子,好像终于心满意足,施施然起身,与她并肩朝大门走去。
敬秋池会来这样无聊的选婿仪式,周玉雁其实并没有想到。无论是尉迟恕还是明廷义她都能想得明白,唯有他是个意外。
走着走着,敬秋池忽然站定不?再往前?走。
周玉雁跟着停下来,问:“可是遗落什么了?”
敬秋池盯着她看了半晌,忽然道:“若是不问个清楚,恐怕在下这?颗心得一直落在这里了。”
周玉雁笑容一滞,呆在原地。
敬秋池走到她面前,眼神真挚。
“在下跟自己说,若长公主与傅将军是命中注定的缘分,输了也?没什么。可偏偏叫我窥见了一丝机会,所?以哪怕希望渺茫,也?要来试一试。”
周玉雁活到如今,也?只有在傅修宁这?里遇到过这?样的情景。
已经快三十岁,这?才?是第二回。
也?不?知改庆幸还是该丢脸。
“敬世子……”
敬秋池抬手示意她不必多说:“在下不?是来捣乱的,长公主不?必警惕提防。”
她摇头。
并未这么想。
敬秋池笑容中多了几分失落:“方才下棋时,在下忽然想明白一个道理。或许有的人,本就该放在远远地位置欣赏观望。在下并非是希望渺茫,而是从一开始就一丝希望都没有。”
他舒了一口气,似是整顿了心情,模样轻松不少,“淳王府今日的宴席别开生面,长公主亲手所?做的糕点也令人格外饱腹,下一回等到淳王府办喜事宴请宾客时,莫要忘了给在下一份请帖。”
他一字一顿,吐字清楚声音低沉,是告别的姿态。
周玉雁颔首一笑:“当然。”
敬秋池看了一眼偏厅的方向,“长公主送到这里就好,剩下的路在下可以自己走。告辞。”
周玉雁:“慢走。”
敬秋池拱手一拜,转身大步离开。
周玉雁在院中站了许久,没有急着回去。
今日的事情,她的确有些胡闹,明太后今日没有责问,并不代表这?事情能顺利揭过。
可是问了又如何?再办一场?
她被自己这?个想法逗笑了。
“你?对鬼笑呢?”身后传来男人低沉的质问。
周玉雁散漫的心神?在一瞬间收敛。
身边多了一个人,侧头看着她。
周玉雁转身就往厅里走。
手臂被抓住,傅修宁拽着她不许走。
周玉雁笑看着他,用眼神询问——做什么?
傅修宁与她对视片刻,带着她往刚才?的偏厅走:“陪我把棋下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