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福妞自认没有宋娇的本事能撺掇着张三郎分家单过,不过她的命总是比两个老的长,不信熬不过他们。
想到此处,宋福妞对张三郎又体贴许多,两人感情倒是越发深厚起来。张三郎爱重宋福妞,自然对宋福妞言听计从,宋福妞要折腾卤味,张三郎也由着她。
只是宋福妞手生,这段时间以来,许多卤味都废弃了,只好留着自家吃,倒是把张老头一家喂胖一圈。
崔氏虽愤愤不平,奈何儿子撑腰,老头子又一门心思指望宋福妞这份手艺赚钱,倒是拿宋福妞没办法,只得时常冷嘲热讽,不给宋福妞好脸色看。
至于张翠,自打哥哥娶了宋福妞,全部注意力便放在宋福妞身上,只一门心思替宋福妞打算。张翠自是十分不满,偏偏又说服不了自家哥哥,只能想办法找宋福妞的麻烦。奈何宋福妞根本不理她,张翠每回都觉得自己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窝火却又毫无办法,只好每次和崔氏一起咒骂宋福妞。
练习许久,宋福妞的手艺终于拿得出手了,宋福妞兴致勃勃装了些下水及素菜拿去给宋娇尝味。宋娇尝过之后,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说再加点火候,便可以拿去镇上卖了。
宋福妞高兴不已,回家按照宋娇的说法,又研究了几回,终于达到宋娇的要求。
张老头一家再吃过宋福妞做出的卤味之后对其十分有信心,觉得宋福妞一定能挣大钱,是以巴巴盼着宋福妞赶紧去镇上支起摊子。
宋福妞这回倒是不急了,把和宋娇的约定都说了一遍,又说日后若是卖的好,就不拘泥于镇上集日,要去县上做生意。
当听到要把三成利润分给宋娇时,张老头一蹦八丈高,立马拉下脸来,气急败坏骂道:“这个黑心肝的小畜生,她怎么敢提出这种要求?这分明是不将我放在眼里,一门心思算计咱家的钱嘛!”
崔氏亦是烧心挠肺,跟着骂道:“这个小、娼、妇,贱、蹄子,哪里她都要掺和一脚,这是我们家的生意,有她什么事,她怎么什么都要沾,也不怕撑死这头白眼狼!”
张翠愤愤不平,“凭什么咱家的钱她要来挣?这世上怎么有这般贪心的人?爹,娘,我们可要找她说道说道,看她有什么脸分钱。”
宋福妞冷眼看着义愤填膺的一家子,心中暗自冷笑,什么时候这门手艺成了她们家的了?
宋娇不疾不徐道:“三成利润是我自己提出来的,嫂子并未开口来要。”
张老头一听更是不得了,抄起廊檐下的扫帚就去打宋福妞,边打边骂:“你这个祸害!这个败家娘们!我们老张家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你你要这么坑我们!”
“这得多少钱啊,你说送出去就送出去,你还有没有把我和你娘放在眼里!”
崔氏和张翠帮腔附和,“就是,三郎这是瞎了眼娶了你这个搅家精!好吃懒做不说,还想着胳膊肘往外拐,帮着别人算计自家的钱,你还是人吗你?”
张翠冲着宋福妞呸了一声,恨恨道:“哥,这个养不熟的东西,你赶快给她休了赶回娘家去,留着要气死爹娘!”
张三郎听是宋福妞自己出的主意,有些发愣,呆呆看着宋福妞,任由她被张老头的扫帚砸了好几下。
宋福妞一边躲一边大声道:“爹娘不同意分钱给嫂子,那这个生意便不做了就是,何苦如此辱骂人?”
“张三郎,你是死了不成?看着你媳妇这样被欺负?”
张三郎这才回过神来,见宋福妞手上青紫一片,忙将人拉到身后,出言劝阻道:“爹,娘,福妞自有打算,你们别生气了。”
张老头不愿罢休,扫把劈头盖脸朝着张三郎招呼,直到一个不慎砸到张三郎头上,将人砸得头破血流,这才喘着粗气扔了扫把。
崔氏心疼儿子,却又不满儿子护着宋福妞,指着张三郎哭道:“你、你这个……你叫我说你什么好!”
张三郎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鲜血,沉着脸道:“爹有啥事不能好好说,非要动手打人,现在您老舒坦了?”
张老头板着脸不理张三郎,冲着宋福妞点了点手指头,“以后再收拾你!”
宋福妞细细给张三郎看了伤口,扯了两把院子里种的止血用的钮子药给张三郎敷上,一边敷一边道:“爹娘不必动气,这生意我不做便是,没得因为这个就把三郎打的头破血流。”
张翠嗤笑一声,冷冷道:“你倒是会说话,三哥若不是要顾着你,可不会受伤。”
崔氏一听宋福妞不做生意,眼珠子一转,对着张老头劝道:“当家的消消气,三郎都这样了,不要和他们计较啦!”
“再说了,生气归生气,生意还是要做,至于那分成,日后再说也不迟。”
张老头听到钱就能冷静三分,这时也不冲着宋福妞撒气了,袖子一甩,道:“我去找那宋氏说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