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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4 章(1 / 2)


“陛下,这张二郎夫妇先是提出木轨车,后又进献农家稻,”一旁弓腰站着的近侍官小心翼翼地瞥了眼坐在龙椅上的皇帝,“奴才倒想见识一二,这对夫妻究竟是何等奇人。”

皇帝也对二人感兴趣,冲着顾斐说道:“朕亦是好奇,顾爱卿可与朕仔细说说。”

顾斐应了声是,将自己对宋娇夫妇的看法说了一通,补充道:“陛下,这二人虽出生布衣,奇思妙计却层出不穷,微臣颇为佩服。”

“此二人的确十分聪明,”皇帝点头附和,“顾爱卿,不如你替朕传下旨意,召二人入宫觐见如何?”

顾斐想了想,劝道:“陛下,这张二郎夫妻提出的想法虽好,却瑕疵重重,还要匠人细心打磨过才能投入使用,若单单因此得陛下青眼,恐那阴险善妒之人会借此生事。”早在进献稻种的时候宋娇就料到皇帝或许会再次召见她家,不过考虑到她根基尚浅,眼下不是拜见皇帝的时候,恐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是以早早同顾斐打了招呼,托顾斐在中间周旋。

“朕不过想召见两个农民罢了,为何爱卿个个都要推三阻四?”皇帝审视顾斐半晌,满脸不悦道,“是他们不愿面圣,还是你们存着私心呐?”

顾斐见皇帝沉下来脸来,不敢说谎,硬着头皮道:“是、是那夫妻二人不愿面圣……”

“岂有此理!”皇帝登时黑了脸,怒道,“莫非朕是什么洪水猛兽不成?就连区区农户也敢百般推辞!朕有甚可怕,竟叫他们畏惧朕至此!”

“陛下息怒,”顾斐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解释道,“非是陛下之故,而是那农户……”

顾斐一咬牙,说道:“那农户曾与微臣说过,幸得陛下仁厚爱民、励精图治,他们才能过上安稳日子,闲暇之余也有心思搞搞发明。若非陛下圣明,哪有他们的今天?他们十分感激陛下,绝不肯因此妄自居功。”

“陛下不知,自陛下登基以来,勤民听政、昃食宵衣,对内革新税法、肃清政治,对外平定戎族,与番邦互通有无,致使民无饥色,野无饿殍,市面上还出现许多新式工具,这都是陛下的功劳呀!”

皇帝闻言心旷神怡,龙颜大悦,也不吵着要见宋娇夫妻了,大手一挥,豪气十足,“顾爱卿于社稷有功,重赏!”自然,宋娇夫妇也没落下,也得了许多赏银。

顾斐暗自舒了口气,瞬间安心落意,欢欢喜喜接过赏赐,说道:“谢陛下隆恩!”

“农家稻一事,爱卿须得打起十二分精神,朕会召集精通农事且经验丰富的官员配合爱卿,希望爱卿不要辜负朕的期望。”皇帝好生叮嘱顾斐一番,便挥手让顾斐退下。铺设木轨一事皇帝也没落下,令户部配合陈喜,在宁州等地先行铺设,待技术成熟,木轨系统便要蔓延至西北十八郡。

那厢,其实宋娇并没有将最上等的杂交水稻献给皇帝,而是留了个心眼,只将最次的种子送给顾斐,为的就是给朝廷留出研究空间,好让皇帝收拢民心。如此一弄,她既不会招致皇帝猜忌,还能获得皇帝青睐。原本她打算自己开个种子铺,但经过东山县令一事,她的想法就变了,从此不提卖种一事。先前是她想的太过简单,稻种一事关乎民生大计,怎么也不能由她一个无权无势的平头百姓揽下这等功劳。想通之后,宋娇便不再纠结,只一门心思交好陈喜,寻到机会就要在皇帝面前刷存在感。

不过宋娇也没一味藏拙,杂交水稻毕竟是造福百姓的大好事情,早一些问世百姓就能早一点不饿肚子,是以宋娇还是将杂交水稻的要点精华一一掰开揉碎说给顾斐听,末了还有意无意提到两系杂交这个设想。宋娇相信,依着顾斐的聪明才智,再加上皇帝身边能人巧匠的帮忙,用不了多久,亩产四百五十斤左右的矮化水稻就能正式面世。如果顾斐能够撺掇皇帝倾举国之力顺着她说的思路研究,那么亩产再次提高不是难事,两系法杂交也不是难题。

两系杂交宋娇没有说得很直接,只含糊讲了两句,又说曾在农书上看过记载,说是有野生稻子,在不同的温度和日照下会表现出不同的繁殖性能,若是真的存在这种稻子,用他们来自我杂交,也不知会有怎样的效果。顾斐默默将这些话记在心里,此后数十年,在永丰皇帝的全力支持下,一直致力增加水稻亩产,未曾有丝毫懈怠……宋娇亦不知道,她的一句话竟会给顾斐打开一扇全新大门,让顾斐毕生沉溺其中,至死方休。

水稻收完晾干入库,宋娇家地里的甘蔗也可以收获了。家中糖坊早已经建成,张二郎雇人前脚将甘蔗砍倒,齐大几人后脚就用木轨车将其全部运入糖坊。因着宋娇没有制糖经验,不晓得上等糖怎么制得,遂往宁州雇了几位制糖师父,专门负责做糖。在几位制糖师傅的建议之下,宋娇家第一波出产的甘蔗没有留着酿酒,而是将其全部弄成红糖、白砂糖以及冰糖。

由于甘蔗本身长势好,品质高,收成旺,再加上制糖师傅的精湛手艺,宋娇家的糖做的非常成功,色泽艳,味道鲜,百分之八十左右皆为上等糖。宋娇高兴坏了,忙让张二郎和齐大几人将其一一封存,除赠送相熟的亲朋好友外,其余的计划全部投入市场。

宋娇给自家的糖取名农家糖,这批糖她没有选择零售,而是联系了几个商队,打算将原糖运往外地销售。原本那些商队还不大愿意,可是接到了宋娇送来的试吃样品,见识到她家糖的品质,这才纷纷向宋娇收购。如此不出半月,宋娇家的糖便销售一空。

附近村民见宋娇家糖坊弄的有声有色,便大着胆子询问宋娇是否收甘蔗,得了准信,也跟着种起甘蔗来。宋娇对此乐见其成,村民种的越多,她就越有机会尝试用甘蔗酿酒。

甘蔗的事情告一段落,皇帝的赏赐也到了宋娇手中。宋娇瞧着白花花的银子,重开农家食肆的心思再次燃烧起来。只是这回食肆重新开张,宋娇不准备再做小吃生意,而是有意将其弄成私房菜馆,专供为富户客商提供上等吃食。自然,她那些个精细小吃也没准备放弃,想着挑选合适的手段教给许氏。许氏和张大郎夫妻经常来给她家帮忙,她心里一直感激,早就存了帮扶的心思。张二郎知道宋娇的想法之后,当即找来牙行掌事,请他帮忙寻合适的铺子。

另一边,农家书肆的生意也上了正轨,同时邕州府的印刷机也开始推行,宋娇家的书肆虽然跟着受到一定冲击,但在宋娇的银钱效应之下,来投稿的文人越来越多,倒也为书肆吸引了不少客人。

因着张二郎肯出钱,牙行掌事很快便为他们找到了新的铺子。宋娇和张二郎看过以后,花了两千五百两银子将其买下来。考虑到宋娇手头的事情越来越多,张二郎便打起了买几个厨子的主意。宋娇也没反对,只让张二郎寻些可靠的,带回来她要从头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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