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笼罩了整个车厢。
不破爱有些恹恹地半靠在侠客怀里。
换做是几个小时之前的她,估计早就害羞地跳到一旁去了,但现在心理遭受重创的她已经无暇顾及这些了。
她现在脑袋里突突的痛,亲临现场时不怎么放在心上的炼狱之景,在重新回忆起来之后,显得那么可怕。
血水,尸体,看不太清楚的走廊,桑卓珊躺在地上的样子.
她有些难以忍受地呼出一口气,脸色白的可怕。
车子恰巧一个急刹。
不破爱不受控制的向前倾,被侠客稍微用了些力气的箍在了自己的怀里。
在确认不破爱坐稳之后,侠客微微放松了力道,抬起另一只手敲了敲前面司机的隔音板。
隔音板下降,司机回头,面上的表情带着些许为难:“前面好像起冲突了,路给堵死了。”
这条路是Y市主干道之一,拍卖会结束,自然有不少竞拍者都会从这条路往回走。
因为没拍到预言机器,不少人都憋了一肚子气,难免会借着堵车借题发挥。
侠客歪了歪头:“估计要多久才能好?”
司机降下窗户,探出头去看了两眼,前面车堵得死死的,一眼望不到头,隐约还有枪声传来,不少接近争执地的人已经下车拔足狂奔了:
“我看不会太短,而且就算他们闹完了,路不知道还能不能开,如果可以的话,我建议你们还是下车走吧。”
侠客啧了一声。
“不然我们下车走走吧。”不破爱抿了抿唇,道,“这里离我们的公寓也不太远,十几分钟就可以走到了。”
刚刚经历过人间炼狱,精神萎靡的不破爱不是很喜欢车厢内的封闭环境,她总感觉有些透不过气来。
而既然不破爱提出了请求,侠客自然是不会拒绝的。
因而现在,在夏末的微风里,不破爱披着侠客的西装外套,和他并肩走在通向公寓的小路上。
不破爱穿的高跟鞋不太适合走路,走多了脚趾和脚后跟便会传来磨损的痛苦。
不过她现在在那两处覆上了鳞甲,虽然有点咯得慌,但好歹不会痛了。
不破爱低垂着头,看向了星空,月色很美,没什么星星。
她又不可抑制的想起了桑卓珊,她总是喜欢看星空,但是不破爱从没问过她为什么。
因为不破爱总是想和别人保持距离。
尽管她有【共感】。
也正因为她有【共感】,她才清楚的知道人和人之间的真实感情远不如他们表现出来的那样熟稔。
她尊重别人,想守护双方之间的情感,因而她不喜欢追根究底,害怕这种刨根问底会让对方产生轻微的恶感。
她珍惜每一段感情,因而不想让自己的好奇心破坏他们。
然而她现在却有些后悔了。
不破爱下意识地握上了胸口的吊坠。
“拍卖会上出现的那个拿着大剑的男人怎么样了?”
不破爱开口了,理智告诉她那个人的结局应该不会太好,因而她的不免带上了些愧疚感。
“挣扎过后被抓了,情报馆的人应该不会轻易放过他,毕竟这次事件可让情报馆的人颜面尽失。”
侠客自然知道不破爱心里在想些什么,她在担心把对方推下拍卖会会场的她会成为杀死对方的间接原因之一。
在得知对方并未死去的不破爱并没有松一口气,因为她自己也清楚的知道,被情报馆抓住的对方,最终也只会有死一条路可以走罢了。
无论她那时候是打晕他还是把他从二楼推下,结局都会是一样的。
不破爱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而是换了个话题:“侠客,是知道我消失的那段时间去哪里的对吧?”
月亮被乌云所遮蔽,小巷里一时间黑了不少,不破爱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下一刻就又恢复了原状,不显露出一丝一毫的害怕来。
不破爱偏过头,用那双金绿色的眼睛望向侠客,原本哭过之后泛出来的红色不知何时已经褪去,眼底的水光更是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现在又恢复了和平时别无二致的样子。
不,应该说,她比平时要冷漠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