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粟看的心一沉,她没想到这些人这么大胆,竟然敢当着她的面就这么欺负楚默,这要是在她看见不见得地方,指不定怎么欺负呢。
一旁的丫鬟看苏粟脸色忽然难看起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于是凑上前轻声询问:“小姐,怎么了?”
苏粟阴沉着脸扬声道:“停下来。”
话音一落,抬着她软轿的仆人立刻停下来,就连一旁正在对楚默踢打的仆人也停下动作看向苏粟。
苏粟让人将软轿落下来,强忍着寒风从袖口伸出手,朝楚默走过去。
那名仆人并不知道府邸门口发生的事,这会看着苏粟阴寒的脸,只以为是楚默摔倒耽误行程,提起手上的鞭子就要狠狠往楚默身上甩。
“你这个下贱的奴隶,还不赶快滚起来,耽误了小姐的行程,看我不剥了你的皮!”
眼见那鞭子就要落在楚默身上,苏粟快步上前,一把将仆人推开,鞭子的方向立刻发生改变,落空在地上。
倒在地上的仆人吓了一跳,压根不知道自己怎么惹苏粟生气了,不过看着苏粟冰冷的脸色,也不敢揉自己摔疼得膝盖,立刻滚起来跪在地上磕头求饶。
苏粟虽然看着这仆人磕头磕的额头都破皮流血于心不忍,可转念想到若这次轻饶了这个仆人,以后那些仆人指不定怎么背着她阳奉阴违欺负楚默呢。
苏粟不再理会这个发疯似得求饶的仆人,转头看向楚默。
冬日里,下过雪的地面本就冷硬,即便府邸中地面上的雪被清理过,可依旧光滑冷硬。
苏粟看见趴在地上的楚默,胸腔剧烈起伏,被束缚在背后的双手没法撑着地面往起爬,只能用双肩抵在地面上,身体呈拱形的艰难往起爬。
但有一层薄薄冰晶的地面太过光滑,紧绷并用前半个脚掌抵在地面上的双脚根本卡不住。
一次又一次的努力都是徒劳,楚默大口大口的穿着粗气,身上的伤随着他的牵扯裂开,鲜血重新往外流,悄悄和黑色的布衣融为一体。
楚默深深厌恶自己这样卑微的处境。
在无法爬起来后,他抬起头,漆黑幽深的眸子里,充满了浓烈的恨意。
苏粟愣了一下,被楚默这凶残的目光吓得心肝一颤,下意识的就想朝后退一步,脑海中的系统立刻发出尖锐的警告声。
苏粟立刻僵住身体,不敢再动,她微微扬了扬下颌,居高临下的看着楚默道:“能站起来吗?”
楚默眼中的狠意逐渐消散,像是不曾出现过一般,他仰着头,微微张唇,气喘吁吁的看着苏粟,并没说话。
苏粟见状,挥手派人将楚默拉起来,一旁的护卫不敢不遵从。
他们这些护卫还记得在府邸门口发生的事。
等楚默站起来后,苏粟这才看向一旁还在磕头的仆人,冷着脸道:“行了,停下来!”
仆人额头的血泊泊的往下流,将一张脸染红,看起来极为骇人。
苏粟撇开目光,生怕自己露怯,趾高气昂的教训道:“你一个小小的仆人,竟敢对我的奴隶动手,谁给你的胆子!”
仆人瑟瑟发抖,满脸恐慌:“求小姐饶命。”
苏粟扫了周围人一圈,捡起地上仆人刚刚拿过的鞭子,用力在地上挥了一鞭,傲然的宣布主权:“他是我的奴隶,只有我能欺负折磨,要是我再发现你们敢动手,就别怪我不客气!”
冰天雪地中,冷风瑟瑟。
楚默震惊的看着一身华服,披着雪白狐裘的少女,张扬的大红色裙装将本就绝美的少女衬的更加耀眼,艳丽的眉眼中带着说不出的妩媚的风情。
鞭子狠狠地抽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这般粗鲁蛮横的举动,由她做出来却丝毫不让人厌恶,反而觉得俏丽可爱。
最关键是。
对方的这个举动是为了自己,她还向所有人宣告他是她的。
楚默呼吸微微一滞,尘封多年的冰冷心房在这一刻肆意翻涌。
不止是楚默震惊,在场的所有护卫丫鬟还有仆人同样不敢置信。
他们惊愕的看着苏粟,一时间忘记尊卑。
他们的小姐怎么了,竟然为了一个奴隶冲着仆人还有护卫发火,现在还下了这样的命令。
这个奴隶到底又什么样的本事,竟然让他们小姐说出这种话。
所有人目光纷纷挪开落在楚默身上。
破破烂烂的衣服,身材高大,容貌英俊,丝毫不否和当下女人们的审美,可以说得上是丑陋。
若不是看上这个奴隶,那是为什么呢?
丝毫不知道自己的举止给所有人造成多大震撼,不过就算知道也无所谓。
苏粟微微扬了扬下颌,命令道:“再找辆轿子来,让他坐着,省的耽误我时间。”
语气一如既往地嫌弃和鄙视,可触摸却觉得有什么不一样。
下完命令后,苏粟又对自己丫鬟道:“让人去我院子,将我隔壁房间收拾一下,让他住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