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这两个命令让人觉得匪夷所思,不过进过刚刚的震撼,所有人都已经麻木了。
被下达命令的两个人麻利的领命离开。
被软轿抬着来到自己院子后,苏粟领着楚默来到他的房间。
虽然命令下的仓促,但一则顾府本就很大,从门口到她所在的院子,不停歇的情况也需要整整半个时辰。二则以原主的受宠程度,府中的丫鬟和仆人本就不敢怠慢,即便平日不住的空房间,也会每日打扫的干干净净,就连从未用过的被褥也会天天拿出来晒干,以备原主忽然需求。
所以等苏粟他们到的时候,房间已经收拾好了。
诺大的房间里,里面烧着上等的银炭,将房间里烤的暖融融的。
楚默一进门,冰冷的身体就仿佛要被融化,暖和他几乎有些恍惚。
放置在窗户不远处的大床,阳光正好能照到,虽然现如今是冬日,几乎没什么太阳,可雪白的光线还是透过薄薄的窗户纸照进来,落在床上。
床上铺着看上去就柔软的被褥,那些被褥上还绣着精致的纹路,即便不知道价格,也知道一定很贵。
楚默僵硬的站在房间里,只觉得自己有些格格不入。
这真是给他准备的房间吗?这么宽敞,这么明亮,还这么暖和。
有很大的床,有柔软精美的被褥,他这么脏兮兮的奴隶,真的能躺在上面睡觉吗?
苏粟打量了一眼后,发现府邸中的丫鬟和仆人很挺会做事的。
房间收拾的很不错,但也没过分奢华,就比如原主房间里值钱的摆设什么的,一个都没,但需要用的日常用品,却也不缺少。
既完成了原主的命令,又不至于揣摩错心思出现差错。
苏粟觉得很满意,转头看向楚默,看见他被束缚在身后的双手,忽然觉得,是时候能将他手腕上的枷锁拿掉了。
苏粟走上前,忽如其来的靠近让楚默伸入梯一僵,眼中露出警惕和戒备,就像是一只看见敌人的野兽一般,瞬间露出身上的倒刺和凶猛气息。
苏粟被吓了一跳,不过很快对方身上那股吓人的气势和眼中的警惕消散。
苏粟松了口气,一边心想男主真可怕,也不知道解掉男主手上枷锁,男主会不会找机会逃走或者伤害她,看来她以后要身边多带几个护卫,一边问:“想解开手上枷锁吗?”
楚默脸上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
解开枷锁?
在大耀国,奴隶们若是被贵族看上,一般都会为了贵族们的安全问题,废掉双手和拔掉牙齿,这样即便在凶悍的奴隶,也如同拔掉獠牙的凶兽,根本对贵族们造不成任何伤害。
当然,还有些贵族会觉得废掉奴隶双手和牙齿太过没意思,就会用脚镣和枷锁束缚住奴隶的手脚,这样就很难反扑和逃走。
从奴隶被抓到府邸一直到死,手脚上的束缚基本都不会被拿掉,毕竟贵族们都是非常怕死的。
尽管苏粟之前对他做出很多出乎意料的举动,可他也不曾望向过,苏粟会解开束缚自己手的枷锁。
她难道就不怕自己逃走或者反扑吗?
她毕竟只是个手无附件之力的贵族娇弱小姐,那点力气,恐怕就是风力强一点,都会被吹走。
她是真的要解开束缚自己的枷锁,还是有别的阴谋诡计?
但无论是什么,都足够楚默觉得高兴。
这激动地情绪,令楚默无法控制自己剧烈起伏的胸腔,他漆黑晦暗的眸子,死死的盯着苏粟,就像是一个垂死之人看见活的希望。
楚默还在胡思乱想着,就见苏粟忽然转身离开,楚默头顶像是被人浇一盆凉水,立刻冷静下来。
他就知道,不可能是真的。
即便苏粟再大胆,也不会给他解开这一层束缚,她只是想逗一逗自己,看看自己从天堂掉落地狱的样子吧。
楚默心中有着说不清楚的黯然。
然而,下一刻,她看见已经走出房门的苏粟重新又走了回来。
楚默心猛地加速跳动起来,黯然的眸子像是被重新点亮火烛,闪烁发亮。
苏粟拿着钥匙走过来,看着楚默压抑不住的激动,心里忍不住有些喜悦。
楚默看着苏粟绕到自己身后,感受到对方靠近自己身体,接着感受到,温热的手指时不时碰触到他的手。
她的动作很轻柔,解开枷锁的时候,他伤痕累累的手和手腕,没有感受到任何疼痛。
楚默有些恍惚,好像自己被对方很珍重一样。
不过当听到枷锁打开的拿到清脆声响,感受到自己双手终于解放时,楚默几乎无法克制住自己,发出了一声低沉的欣喜声音。
不过大约是太激动,声音从喉咙中通过时,变成了一个非常含糊和怪异的音调,就好似野兽遇到威胁时发出的咕噜声。
楚默一边活动着自己酸麻的手腕和胳膊,一边转身看向苏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