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边小镇,人们靠海为生,男人们每天都相约着出海,女人们就在家顾家事,制海货。
跟元家说亲时,媒婆吹的天花乱坠,说元良模样周正,人品正直,说元家日子富裕,元老爷留下不知多少银子,光船就有六条呢,每年光船租都能收不少,她嫁过来就是享清福的好日子。
那时候父亲去了,她一个孤女,生活过的艰难,又因着容貌生的好,总会有些无赖混子在家附近打转,想方设法的找人来提亲。她日子过的提心吊胆,忽然听到有这么好的人家,心里自然是愿意的。
后来,她也曾远远的看过元良一眼,长的倒是媒婆所说的无甚相差,可嫁过来才知道,他也只是空有其表。
从挨了他第一次痛打之后,江宁就知道,自己嫁错了人。
可娘家没人了,就算是日子不好过她也无处可去,无人可依,这辈子终究是要跟着他这么过下去的。为免在家闲着总遭他找茬打骂,她选择出来做工,银钱虽然不多,可至少能让她心里松快一些。
到了巧巧家,她勤奋的丈夫出海第一趟的货已经拉回来了,堆在院子里的石板上,平日里总在一起做工的三位大婶已经开始挑货了。
巧巧见她来了,笑着过来挑开她的头巾看了看,点点头道:“差不多消了,不过,我听刘大婶说你男人昨夜喝多了,他可有再对你动手,没有吧?”
她笑着摇摇头:“他醉的沉沉的,一夜都没醒。”
巧巧这才放心,拍拍她的手说:“那你赶紧去忙,我这会儿得先去送货,一会儿得空了再跟你说话。”
“哎,你忙吧。”她找了个位置坐下,开始忙起来,对面的苏大婶过了一会儿问她说:“哎,宁姑娘,昨日里你家隔壁那大宅子,去了那么多人去清扫拾掇,你可知道是谁要来住了?”
江宁摇摇头:“不知道啊,我也没去打听。”
“瞧那阵仗,估计是什么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儿……”
元家隔壁的宅子是这一片最富贵,占地最大的宅院,屋主是谁不知道,反正据说每年都有人来小住。江宁嫁过来不过半年,对这些事不太清楚,也没心思去打听这些,听了一耳朵就抛在了脑后。
下午做完活儿比较早,江宁没着急回去,去了海边坐在沙滩上,吹着海风,看着海浪,又捡几个水贝准备晚上熬汤,时间消磨到黄昏时,她才起身回去,一进门见元良在院子里,就喊了声:“相公。”
元良正坐在院子里,吃着元母给他炸好的小鱼干,闻言嗯了一声:“给我倒碗酒来。”
江宁放下篮子就去给他倒酒,给他端来以后正要走,他却一把将她拽下,按在了腿上,捏捏她的细腰,道:“晚上早点收拾完进屋来,别叫我再催你,听见了没?”
江宁闻言顺从的点了点头:“听到了。”
这半年相处下来,再加上从他那儿挨过的拳脚,江宁明白的知道,若想要不挨打,就得什么都听他的,反驳一个字都不行。
可如果遇上他心情极其不好的时候,就算她乖的像一只兔子,他该动手还是动手,而且动起手来,特别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