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啾啾——”
鹦鹉在金丝笼里?不安地拍翅,叶越拎起鸟笼,啜了两声,安抚这只小家伙。
“娘,我?回来了。”
鱼水花台,叶家的暂避处。何氏捧着鱼食,百无聊赖地一粒粒投下去,看?也不看?她这个儿子。
叶越从小也习惯了爹不疼娘不爱,自己逗着鸟往前?走,经过何氏身旁时,忽听她道:
“你?大哥没死?,就要回来了。”
“我?知道。”
叶越低下头,不提鸟笼的左拳头攥的死?紧,死?死?地握着一块玉符。
“你?手?上是不是还有少主兵符?”
何氏漫不经心道:“趁早交还吧。你?本来也没继位,不过是个准少主,若等别人找上门来要,那可就没脸了。”
叶越登时听得心头冒火,若眼前?这个人是什么外人,他半点也不会同她计较,可眼前?这人分明是自己的娘,是全天下最可能会来疼他爱他的亲娘!可他的娘,从来也不肯支持他一下。
失败、苦恨、恼怒,一股子蹿上心头,叶越冷着一张脸:“娘,我?从小就好?奇,我?真的是您亲生的?你?就不能盼我?一点好?!我?为了从我?哥手?里?抢一点点权力,给我?们俩谋划点好?处,天天搅尽了脑汁!您倒好?,养的亲儿子好?不容易抢来的权力,您一句话就叫我?放手?!”
何氏一听这话,吓得一手?鱼食全撒了,冲过来,狠狠捏住叶越:“你?说什么?什么抢?你?对你?哥做什么了!”
叶越冷笑了一声:“爹宠大哥,我?理解,爹就喜欢叶危他娘,不喜欢我?们娘俩。可不喜欢为什么又娶又生!生了又不管我?!从小到大,除了新年家宴,他有哪一次来看?看?我?!我?以为没了爹,我?至少还有个娘,叶危没有娘了。可是娘,你?算算,我?们生活在一个小院里?,你?又来看?过我?几次?我?生病时,你?哪一次有来看?过我?一眼。说来也可笑,来看?我?最多次的竟然还是大哥!”
啪——
何氏一巴掌摔过去,噌地站起来:“没规矩了!怎么跟母亲说话的?这么大的人了还来跟我?扯这些旧账!你?老?实交代,叶危当年的死?,你?是不是掺和了!”
“…是。”
何氏登时快死?过去,尖着嗓子叫道:“你?说什么!”
叶越心里?堵的一口气喷薄而出:“是!我?就是掺和了,我?哥不死?,我?怎么上位夺权!”
“你?…你?真是……你?真是疯了啊!你?要夺什么权,你?也不看?看?你?自己,你?有什么资格……”
何氏气得要再打他,叶越侧身一退,轻而易举就捏住了她的手?:
“娘,我?凭什么就没资格!爹不喜欢你?,你?也跟着自轻自贱,叶危的娘都死?了多少年了,后?院里?就只有你?一人,你?却也不肯为自己争个正位。一辈子当小妾,龟缩在那小院子里?,你?受得了,我?可受不了!大哥不死?,我?这辈子都出不了头!”
何氏被他气到喘不上气:“你?真是……生来找我?讨债的!作孽啊……”
叶越冷冷地看?着她,冷笑道:“放心吧,娘,就算我?掺和了,叶危也不会拿我?怎么样,最多就是挑断筋脉,软禁起来罢了,那跟我?以前?的生活又有什么差别!都是一个爹的儿子,血缘在这,大哥他不会想背个弑弟的罪名。爹也不会想看?自己俩儿子互相残杀。”
“你?爹?呵,他怎么可能会管你?……什么一个爹的儿子,你?真是……不知好?歹……”
叶越看?着自己的娘亲,一颗心早已凉透了,他冷静下来,扭着何氏,强行要将她带回去:“娘,你?累了,回去歇息吧。”
何氏百般挣扎,就是甩不开?他的手?,她急火攻心,突然放声惨笑起来,那笑声又尖又锐:
“你?不是一直奇怪你?爹为何从来不管你??我?今天就告诉你?…
“叶越,你?根本就不是叶宗主的儿子!”
当啷——
手?中金丝笼掉在地上,吓得鹦鹉满笼乱窜。
“娘,你?…你?在说什么?”
何氏:“你?自己也知道人往高?处走。叶宗主什么身份?但?凡跟他沾点边的人,就没有不想靠他谋权夺势的!你?以为你?娘什么都没图过?我?若不图,以我?娘家的势力,何苦嫁给一个鳏夫做妾!”
叶家坐拥兵权,唯一的妻子又去世多年,各方势力都想塞女子进来。老?仙帝也有意嫁一个妹妹进去,笼络叶宗。何氏便是上一任仙帝的三堂妹。
堂妹们年轻貌美,老?仙帝正在犹豫选谁做媒,何氏憋不住了,她不是妹妹里?面?最出众的,但?从小心高?气傲,只想嫁个贵族施展自己多年的宅斗计俩,叶家可是仙门之首,机不可失,她若不先下手?为强,仙帝指不定就选了别的姊妹!
于是,她想了一个损招。
一日,其他仙门找到一温泉药池,约宗主一同去放松,何氏找准机会,潜入温泉池里?,等宗主下来,她就抱上去。
温泉水热,不着寸`缕,兴许就能顺水推舟……
没想到,叶宗立刻就推开?了她。
但?紧接着,其他仙门的一群人进来了,看?到了他们俩。
如此一来,叶宗不负责那也要负责,叶家她是嫁定了,怎么混也要混进去!
老?仙帝听闻此事,大为懊恼,他本想选个堂妹,正正经经三书六娉嫁与叶家作正室的,谁知,三堂妹搞出这种事,而叶宗主那边还不咸不淡地打太极,不说不娶,也不说娶,仿佛没去过那个温泉。
最后?老?仙帝面?子挂不住,主动出面?,叶宗主表示娶可以,只能是妾。
以及,小叶危的以后?仕途,还劳烦仙帝多指点他一下了。
“我?那时满心欢喜地嫁进来,心想反正他身边就我?一个,作妾也没什么,等生了孩子,自然会扶正。”
然而何氏嫁进来,才知叶家水有多深。叶宗独揽大权,一手?遮天,若没有他的命令,她竟连院子也不许出!一年到头连面?也见不到几次,更?别想怀什么孩子,简直就像守活寡。
她一定要生个孩子站稳脚跟,趁新年家宴,就给叶宗主的酒里?下药,药性极烈,等宴席散了,扶他回房,果然,宗主身上发热地厉害,她本想此事定然能成,谁知道,叶宗一到床上,脱完衣服,翻个身,睡着了。
何氏咬咬牙,脱了自己的衣服,把叶宗的衣服也扒了,可无论她怎么弄都不行,最后?不得不放弃。
温泉池里?,她初时见叶宗相貌英俊,还动过几分真心,此时见他如此薄待自己,一颗心也冷了。叶宗不肯跟她生,自有别人肯!
何氏准备借种。
她脱了自己的衣服,装作一夜好?事成的模样,第二天醒来,身旁空空的,叶宗已然离开?。
叶家人多,旁支复杂,何氏很快搭上了叶宗主其中一个弟弟,小年轻,不经事,被她三下五除二撩到手?,借了种。
新年之后?,宗主照例离家半年,到各地处理要事。等他回家时,就见何氏挺着大肚子,一脸娇羞地通知他喜当爹了。
旁边的小叶危什么也不懂,还傻乎乎的乐着:“爹,我?要当哥哥了呢!”
叶宗什么话也没说,摸了摸小叶危的头,对何氏道:“到我?书房来。”
他屏退左右,单独面?见何氏,直截了当地问:
“老?实说吧,孩子是谁的?”
“宗主!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新年那夜……”
叶宗打断她:“那夜什么也没有发生。”
“怎么可能呢,宗主!那一晚您…我?…衣服……宗主!您那晚酒喝多了,可能不记得了,可您也不能平白冤枉我?……”
“我?确实不记得了,但?我?敢肯定没有发生过。”叶宗道,“你?应该知道,叶家有个祖传的禁术,契言灵。”
何氏脸色一白,叶家契言灵,一生只有三次机会使用,可以规定三条契言,之后?无论发生什么情?况,走火入魔还是被人操控,都绝不会违背契言……
叶宗平静道:“我?的三次契言灵,在当年和她大婚时全都用完了。第一,无论发生什么情?况,绝不会让她受到半点伤害。第二,除了她以外,绝不会再喜欢别的人。第三,除了她生的,我?绝不会再有别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