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终于是回门了,都说这嫁出去的女儿就是泼出去的说,可不就是吗,嫁出去就不念着家里了,害得我和你爹爹是日思夜想,夜不能寐,今日阿楚你回来,我和你爹爹都高兴极了,”
王夫人甚是亲热地攥着虞楚的手,说到动情之处还忍不住拭泪,俨然一副慈母模样。
但虞楚听着,看着,胃里突然一阵翻江倒海,就差没直接一口吐她脸上了。
“噢,王夫人何时,对我这你眼中下|贱奴婢生的女儿如此关心了?”
虞楚冷哼一声,快速抽回自己的手,她低头蹙眉,学着李清和的样子,甚是厌恶嫌弃地拈着自己的一截衣袖,使劲擦着刚被她握过的手。
这侮辱性极强的动作被王夫人看在眼里,适才她伪装出来的慈母模样已开始崩塌,脸上松弛的皮肤堆叠成褶皱。
虞楚余光瞥到,莫名觉得此刻的她像极童话故事里手拿毒苹果的老巫婆。
从心到外表,都是如此的的丑陋。
“阿楚!怎么跟你母亲说话的!嫁了人还这么没有规矩礼法,还不赶快给你母亲赔不是。”
在这般尴尬的时刻,原身的渣爹开口了,一副一家之主的训斥语气。
“我还没说你,你倒是先急着出来?我的‘母亲’?”原身过往的记忆此时不断地往她脑子里灌,虞楚心口一阵剧烈疼痛,似是被刀剜了心一般,鲜血汩汩而下。
她痛苦地蹙眉,眉眼中全是失去理智的怒气,还有刺骨的恨意,心里的火越烧越烈。
“话说,我亲爱的好爹爹,你现在还记得我母亲长什么样子吗?你还记得那个被你强占的丫鬟,是怎么死的吗!”
这话犹如一尖刀利刃,直直插入虞国公,还有旁边这位虞夫人心里。
虞楚简单粗暴,无任何掩饰的这句话撕下了两人身上的遮羞布,一时之间,虞国公一下被这话噎住,怔了许久,他额角渗汗,手抚长髯,当下竟说不出一个字来反驳。
但此时,神色震惊,似是被插了一刀的人不止这两人。
李清和亦是如此。
他本无任何神色的脸上逐渐显露出复杂难言的神色,幽深无光的眼眸愈发黑暗无边。
甚至,还夹杂着他从未在外人面前显现出来的哀伤。
但除此之外,更多的是,比虞楚还要多上百倍千倍的愤怒和恨意。
李清和站在离虞楚不远的地方,出神恍然之际,长睫一晃,目光落在了她侧脸。
而虞楚早就忘了旁边这攻略对象的存在,她怒气未消,上前两步冷声质问,噗嗤一声笑了,“‘没有规矩礼法’?这话说的,别人都要误会我以前在这府上是得了你们多少关爱宠爱,才造成了这副娇纵的性子,但事实上呢?”
“我这样的性子大抵是从棍棒打骂下培养出来的。”
“一家子都是虚伪残暴之人,事到如今还在跟我讲什么规矩礼法,上演什么虚假亲情,你们是真的以为,我会陪你们演戏吗?”
她心里的恨意和怒气怎么都控制不住。
原身的悲惨经历如此真实,还有原身的母亲的死,现在还印在她脑子里,以至于,虞楚真的很难分清,那些过往,到底是不是她亲身经历。
但不管如何,对于这虞府,面对眼前这两人,虞楚只有将其毁灭的想法。
她想讨个公平。
为原身也好,为原身的母亲也好。
欺人者,理应付出代价。
“夫人。”
在虞楚一身怒火就要爆炸,甚至还捏着拳头准备动手时,李清和不知什么走到了她旁边,扣住她手腕,在她耳边低语,用只有他两人能听到的声音:
“冷静。”
随后,他的目光似有若无地飘向了整齐站在院里的两排侍卫。
带剑的。
虞楚随着他的视线看去……
……
算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现在他们只是一小门小户,她还是得隐忍,等后面她帮助李清和得了权势,攻略了他,她定要将这肮脏的地方连根拔起。
“都怪本王,本王夫人昨日晚上才过于劳累,今日又早起,情绪难免有些暴躁,望两位莫放在心上,正好此时本王有事要同岳父商量,”
李清和的手顺势放到了虞楚腰上,另一只手轻轻抚着虞楚侧脸,暗中用了分力气,迫使虞楚的脑袋靠在了他肩膀。
郎才女貌,一对璧人,俨然是一副刚新婚不久的恩爱夫妻模样。
夫人你先去休息下,等下我们便回去罢了。”
一阵彻骨的冷意透过腰间的手传遍她四肢百骸,虞楚身体一颤,在听到这话李清和若无其事地说出这话后她瞳孔地震,猛地一下抬头看向李清和:“???”
怪他?昨日晚上,太过劳累?
他在说什么虎狼之词!
……
虞国公听李清和如此言,纵然心有气愤,但也只能作罢,赔笑脸。
这四皇子纵使再怎么不受宠,但毕竟是皇室皇子,有皇家威严,再加上皇帝上次因大臣联名上书要求治李清和死罪之事龙颜大怒,后没过几天便无罪释放了李清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