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急雨过去,贺采薇姗姗来迟,身边的婢子手里还抱着一堆东西。
明媚等了多时也没恼,支着画布捏着笔细描作画,贺采薇疾步走来,在瞧见安静作画的人时不由放慢了脚步。
她啧啧摇头,也?不怪兄长那几位同窗缠人了。
这样的姿色,纵是她一个女子看?了都移不开眼。
“对不住对不住,我来晚了。”贺采薇给婢子使了个眼色,婢子移步将手里的东西奉上。
明媚看?都没看?那些东西:“你这是未卜先知自己会迟来所以先备了礼,还是打定主意迟来,特意备的礼?”
贺采薇干笑两声:“我迟来的确该赔礼道歉,但这些?,不是我准备的。”
明媚画笔一顿,侧首看?了她一眼,又很快收回目光:“人来就行,东西便扔出去吧。”
婢子为难的看?一眼自家姑娘,贺采薇摸摸鼻子,冲她摆摆手,自己挤过去挨着她坐下。
“啧,其实也?不是我愿意掺和这趟,实在是我兄长那几个同窗太缠人。”
“就上次,你来我府上,他们瞧见了一眼,便日思夜想的。”
说着,贺采薇给婢子打了个手势,婢子将东西放到了她的手边。
“你看?看?,这里有名家真迹,上好的颜料,还有几本乐谱,都是珍贵的孤本。”
她嘿嘿一笑:“人家投其所好,也?没说一定要你回应什?么,只要你喜欢就好。”
明媚笔尖轻勾,目光动也未动,缓缓道:“我喜欢……”
贺采薇顿时来劲,准备与她详细介绍一下这些?东西都是谁送的,就听她平声道:“……不会自己去搜罗吗?”
贺采薇眼中的热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去,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自来男子吸引女子,要么靠一张无法抵抗的皮相,要么靠一手无可匹敌的实力。
对待女子的态度,也?多以赠物取悦为多。
可这些?,通通无法打动眼前这位小祖宗。
对此,贺采薇倒也?服气。
明媚生来便享有富贵尊荣。
幼时身体虚弱时,全家护她如珠如宝,就连与她那位孪生亲姐都宠她无边。
如今摆脱了幼时的虚弱,越发明艳照人的同时,人也朝着冰山一株雪莲的形态奔去。
她与明黛自小就是容貌里拔尖的,所以越是惊人之貌,她们越是适应良好。
至于那些取悦人的死物,就更是不值一提了。
她想要什?么弄不到?
但反过来看,正因明媚这幅貌美高贵冷艳无心的样子,才叫这些?男人趋之?若鹜,小意讨好。
她看得多了这种追逐的众生相,有时候还觉得挺有意思。
贺采薇半晌没有动静,明媚终于搁笔,看?了她一眼:“想什么呢?”
贺采薇狡黠一笑:“我在想,什?么时候能让你遇上个仅是看一眼便无法冷静自持的男人,叫这身冷艳高贵掉一地,那才有意思。”
明媚打破脑袋都想不到,在不久的将来,她真的遇上了这样的人。
但不是一个,而是两个。
一个让她看见就无法冷静自持,一个让她的冷艳高贵碎落一地。
此时此刻,她只在意一件事。
“你有空做这种不切实际的空想,不如帮我想想明黛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听到明黛,贺采薇脸上的玩笑淡了几分。
相交多时,贺采薇不是白占一个手帕交的身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