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诗一激灵,人不自觉地一抖,反应过来后赶紧跪下,诚惶诚恐道:“奴婢知错,殿下恕罪。”
齐鸾英看过去,眼里残存的杀气好巧不巧的被于诗感觉到,心里害怕极了。
又听她问:“看什么。”语气不太好。
“奴婢,奴婢…”奴婢了半天,她咬咬牙,鼓起勇气道:“殿下心绪不佳,已经好几日不曾展过笑颜了,无法?为殿下排忧解难,奴婢有罪。”
齐鸾英只觉得莫名其妙,“我生气又与你无关,不能替我排忧解难的人多了去,难道我要一一去怪罪?”
于诗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又小心翼翼地开口:“那,究竟是何人惹了殿下不开心?”
齐鸾英面无表情,语气堪称冰冷地吐出两个字:“容致。”
昂?这?话一出,于诗又不敢说话了。
摄政王与殿下那点子的事,她这个身边人最是清楚。
估计又是两个人发生了龃龉或是摄政王又驳了殿下的示好,这?样的事近一年来屡屡发生,她都习惯了。
归根究底,还是摄政王不识好歹。
她,不敢管,管不着,也没法管。
齐鸾英没有注意到侍女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还在想容致那厮的人竟然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参她白日宣.淫!
真是气死她了。
经过言官润色过的文章堪比坊间写的香艳话本,在细节上的描述,像是把眼珠子安在她的床榻上一样。
一群狗东西说什么“帝姬入夜即召人,夜至天明久不停息,白日于府内纵情声色,靡靡之音,一墙之隔亦能辨析…”
这?如何能忍,当真是令人火冒三丈!
容致这个贱人还推波助澜要自己给百姓一个交代?
笑话!鸾英长公主的内宅之事还需要给外人一个交代?
更何况,这?事是不是真的他心里没点数吗?
逮着点小尾巴就夸大事实?的人,真是令人作呕!
想起这?个她也是很气,那天怎么就能昏了头把人收下,收下后还按着人在榻上待了那么久。现在好了被人抓到把柄,还惹得一身骚。
想到这后,齐鸾英语气很呛地问道:“那个易琛在哪?”
别让本宫逮到,要不然就拿他出气!齐鸾英眯了眯眼。
虽然有些诧异殿下会问道这?个人,但是于诗还是赶紧说道:“在梨落居。”
然后又想到陆师傅和李师傅的对话,有些犹豫道:“听膳房的人讲,易公子已经好几日没有去那边领食了…”
她的言外之意是,对方会不会出事。
齐鸾英也想到这一茬,犹疑道:“去问一下他身边的人。”
“殿下,易琛公子身边是没有下人的。”她提醒道。
“那你去看看,”想了一下,她说,“算了本宫自己去。”
本想让于诗去看看人死了没,没死就带回来让她出口恶气,但是再一想,若是真带回来了少不得又要被那些阴间玩意儿埋汰,影响心情,她自己去。
齐鸾英大步走在前面,于诗不紧不慢地跟着。
才刚踏出书房的门槛,她又停下来,微微侧头:“往哪?”
于诗赶紧走到前面带路,深觉今天的自己很不在状态,还好殿下没有责罚。
梨落居处在后花园偏北的地方,那里有一片梨树,这?才有了梨落居的名字。
从书房到后花园尚有段路程,但后花园到梨落居不过几步路。
等?见到那片白就意味着梨落居不远了,齐鸾英加快了脚步,走路带风,连头发丝都忍不住在身后扬起。
她一把推开本就虚掩着的门,梨花清新淡雅的香气扑面而来,觉得有些好闻,又动了动鼻子。
梨落居里的小院内和外面一样都是一片梨树,齐鸾英左右看看,又到处寻找,片刻后发现自己连易琛一片衣角都找不到时,恶声恶气道:“迟早有一天本宫要将这?些树全都砍下来。”
她指挥着于诗:“分开去寻,找到了把人带过来。”
于诗赶紧跑远了去找人。
至于齐鸾英,寻了个树根凸起的地方,施施然地坐下来休息了。
反正人就在眼皮子底下,晾他也逃不出她的五指山。
而在她的头上,最高?的那根树杈上,文修正躺在上面小憩。
系统提醒他:“修,齐鸾英在下面。”
“她怎么来了?”文修将手挡在眼睛上。
“被容致气到了,来找你撒气的。”
文修:“幼不幼稚,我就在这府上,她要是真想出气,吩咐一声自然会有人就地把我办了,何必走上这?么一遭,折腾。”
“那你说她这?是为什么?”
“权势滔天的长公主能屈尊降贵地来这小院,也不打杀,反而只是为了出气,”文修向下看一眼,只能看到一个黑黑的发顶,“还能是为什么,她舍不得这?张脸,不忍心,又实?在气急了,才做了这?样乱了分寸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