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夜无月,唯有寥落的星辰在浩瀚的星空中暗淡。
红衣少年被打了一顿,倒也不是很生气,但是后面赶过来的大头兵却不是,见他没事,就着手收拾颜舒了,“拿下!”
颜舒人矮腿短,被干净利落的反剪了双手,疼得她嗷嗷叫,“啊啊啊,疼!你们是什么人?想干嘛?”
“这句话,该我们问你才是吧,说,你是何人?深夜出现在此有何图谋?”扣着她双臂的人问话时轻轻使力,颜舒立刻疼得五官几乎变形。
红衣少年本来是要作壁上观的,但是见状,下意识地阻止,“住手住手,细胳膊细腿的,小心真断了!”
只是阻拦之后,他又觉得自己莫名其妙——不就是一个毛头小子吗,他干嘛要救他?
颜舒真的是饿惨了,刚刚打他的那几下,其实根本没有伤到他半分。只是从来没有人敢对他动手,把他吓着了。
颜舒暂时免了皮肉之苦,又气又怕,“我好端端的在这里吃东西,你们、不对,是这小子,莫名其妙的出现,还把我唯一的口粮给弄没了,现在又要打人,怎么,仗势欺人啊?”
“这个,”红衣少年摸摸鼻子,似乎有点尴尬,“这个,本王听说这附近有山贼出没,所以……”
所以以为她就是?
岂有此理啊!
“你长没长眼睛啊?你见过长这样的山贼吗?”她虽然不是姑娘的打扮,可怎么说也是个地地道道的眉清目秀的姑娘啊,正值豆蔻年华,姗姗惹人爱的,他什么眼睛啊!
“放肆,”见颜舒有破口大骂,红衣少年身边的大头兵看不下去了,“竟敢对秦王殿下无礼?”
秦王殿下?
颜舒一呆,不自觉的脖子缩了回去,“秦王?”当今圣上唯一的弟弟,十岁封王的秦王殿下萧言?
“怎么样?怕了吧?”萧言抱着手,得意洋洋的抬了抬下巴,“再来打我呀?”
民不与官斗,何况是皇室,加上现在形势明显地对她不利。
颜舒自然是怕的,但是仍是不服气,她低下头,呐呐道:“可我又不是山贼。”
“那你是谁?”萧言问着,朝她走了一步。
颜舒饿得前胸贴后背,又莫名其妙的挨了整治,心里头委屈,当下把脸一转,不搭理萧言。
而这个时候,躲在暗处的车夫见情势缓和,终于跑了出来,一通解释后,双方总算是相安无事。
萧言听完车夫的话,一回头,却见已经熄了一般的火堆旁,一个小小的身影已经将地上的烤鸡捡起来,正在那里捣腾,看样子真的是饿惨了。
他从随行将领陈安将军的身上取下水囊和干粮,走了过去,递给她,“喏,给你的,吃这个吧。”
颜舒脾气上来了,看也不看他,“不稀罕。”
“你!”萧言生来尊贵,何曾碰过这样的钉子,当下一愣,接着扭头走开了,“爱吃不吃!”
“哎哟喂我的大少爷啊,”车夫见颜舒竟然给秦王甩脸子,吓得魂儿都快没了,“那可是秦王殿下啊,咱就不要闹了好不好哇?”
颜舒没理他,只是随手摘了几片树叶,仔细地刮去烤鸡表面的泥土,接着又将或烧起来,重新烤了一会儿,默默地吃着。
秦王?
颜舒边吃边想,但愿他已经不记得当年的事情了,不然要是给他认出来了,她就彻底地完蛋了。
吃完后,颜舒倒头就睡,尽管地面冷硬,硌得她很不舒服,但是这一天不是担惊受怕就是翻山越岭的,她还是睡着了,加上知道周围有一群士兵守着,她睡得异常安稳。
第二天,一缕阳光照在她眼睛上,将她晃醒了。
大家都还睡得好好的,她坐起来,有些茫然——他们迷路了,今天该往哪里走才好呢?
不对啊!
颜舒眉心一拧,将目光转向了被护在最中间的萧言,他们肯定没迷路啊,跟着他们出去就好了嘛,再说了,有他们在,还怕什么山贼啊!
至于昨天的不愉快……比起小命来,那算什么呀!
主意打定,颜舒就安心地等着萧言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