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院只有一个姓林的先生,负责给学院里的人看病的,毕竟这里与世隔绝的。
大个子眼神一闪,“……嗯。”
“你打的?”颜舒的声音不自觉地拔高了几分,她上前一步,几乎踩到了大个子。
大个子被逼得后退了一步,“我……是他身手太差了我……”
“身手差?”颜舒又将他往外面逼退了一步,然后自己出门,带上门,“你也不看看你自己,多大个人了,还欺负一个小孩子!”
她甩下一句话,就跑去医馆了。
雨已经停了,只是路面湿滑了些,加上天黑了,视物不清,颜舒赶到医馆了,鞋子已经湿了大半,衣摆上也全是污渍。
又白瞎了一双鞋子和一套衣服!
她在门口跺跺脚,抬腿走了进去。
“来得挺快的。”林先生刚刚收拾完,听到动静,头也不回的说了一句。
“先生好。”颜舒对着他的背影施了一礼,他挥挥手,她才掀开帘子走进里间,萧言就坐在那儿,一条腿被裹得像蛹一样,嘴角和脸颊上各青了一块。
她走进去,一屁股坐在一旁,“怎么成这副德性了?不就是一个小测吗?至于吗?”一连三个问题,也不知道冲着谁了。
萧言睁开眼,见到她竟不由得愣了愣,“来得还挺快。”张力明明才去了不久。
颜舒冷哼,“怕你死了,来见最后一面。”
“嘁!”萧言现在只觉得全身哪哪儿都疼,没有精神跟颜舒吵架。
“接的人来了就别在我这儿杵着了,”林先生掀帘进来,仿佛很累的样子,“崇武堂的孩子真是不让人省心,就一天的工夫,都多少人伤着了?”
原来不只是他一个人受伤了。
颜舒惊了惊,“你们今天比的什么呀?”怎么伤了那么多人?
萧言龇着牙,吐出两个字,“搏杀。”
哈?
“搏杀?”颜舒眼皮一跳,“这么猛?”
“你别废话了,我饿。”萧言苦着一张脸,肚子也“咕咕”地叫了起来。
他现在,又疼又饿。
他从来就没吃过这样的苦。
颜舒当然也知道,当下立刻站起来,拉过他的手,将他架了起来。
按说,颜舒的个头比萧言还要矮半个头,身形也消瘦,但是她时常在外面野,看起来也有几分力气,林先生也不管那么多,就叮嘱了一句“路上当心”就不管了。
出了医馆,有一段鹅卵石小路,萧言右腿不能着力,二人走得东倒西歪。
萧言靠在颜舒的左手边,右手搭在她肩膀上做支撑,因此颜舒右手拽着他的右手腕,左手抱着他的腰,费力地支撑着他。
“你、你不是饿了吗?怎么这么……沉啊!”才走了一小段路就已经累得喘气的颜舒忍不住吐槽他。
踩着湿滑的鹅卵石,二人的头时常碰到一起,听她又说风凉话,萧言脑袋一晃,就想咬她一口。
“少给我冷嘲热讽的,当心点脚下!”
她现在简直是他的一切,没了她,他就没人管了。
暗夜的路,湿哒哒的,走完鹅卵石小路,剩下的几乎都是大理石板铺就的平坦大道了。可东湖书院毕竟立校已久,积年累月的雨水冲刷和人为磨损已经让这条路变得不那么平坦了。
小小的洼坑,放在平时无伤大雅,但是现在却成了二人的麻烦。
萧言单腿一跳,立时水花四溅,二人齐齐中招。
“你是不是傻?”颜舒停下脚步质问他,“没看到那儿有个水坑吗?”
“喂,这是你带我走的欸。”萧言觉得自己冤枉极了。
颜舒自觉理亏但拒不认错,“我、我带你走你就走,我让你去死你去吗?”
“你!”萧言气得脸红脖子粗,“你简直不可理喻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