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言就是再傻再迟钝,这个时候也开始隐隐约约明白颜舒的确是在做一件很重要的事,至少对于她来说很重要。
他回过神后,也不上前去打扰,而是自己四处转四处看,这是他第一次这样近距离接触农事。
国以民为本,民以食为天。
可是为什么,年轻人都不在呢?
年轻人哪儿去了?
颜舒和萧言都沉默着,一个人拿着镰刀一边帮忙一边沉思,一个人拨弄着麦穗,亦在深思,四周只有风声和断断续续的割麦子的声音,突然——
“大哥救我啊啊啊啊啊啊!”
大路边忽然传来颜裕的惨叫声,三人闻声起身惊望,却见颜裕骑着马冲进了积水的田地,接着被摔了下来,在泥泞的田里砸出了一个坑,水花四溅。
“颜裕!”
萧言反应最快,冲了过去,颜舒亦是叫了一声,立刻扔下镰刀,奔了过去。
萧言身手灵敏,几个腾跃,先过去拉住了即将踏入麦地的马,颜舒见状先落了一半的心,直奔颜裕,后者已经坐了起来,在泥地里哇哇大哭。
颜舒顾不得许多,直接蹚水走过去。
“伤哪儿了?”颜裕从头到脚全是泥水,颜舒也不敢轻易碰他,只屈膝俯身边问边看,“伤哪儿了颜裕,严重吗?哪里痛?啊?”
颜裕只是哭,哭得特别大声。
这个时候,老农也追上来了,接过颜舒的话就说道:“应该没什么事,就是吓着了。”不然怎么会哭得那么响亮。
这么一想,颜舒觉得也是,于是一把将他拽起来,想骂人却又生生忍下了,她转头去看萧言,却见他已经控制好了马,正准备跳下马背,急忙喊道:“你下来干什么?还想再多洗一套衣服?”
刚刚跳下马背的萧言立刻停住了脚步,站在干处,神色有些茫然。
“先把马骑过去!”颜舒指了指大路,她不明白,她只是有那么一小段时间没注意而已,颜裕就能折腾出这么大的动静来!
萧言也真是,明知道他不会骑马,怎么也不注意一下!
“别哭了!”被哭声吵得头疼的颜舒吼了一句,“你还想在这里待多久?”
颜裕被吼得一愣——他都受伤了,为什么还要挨骂?
确定他死不了的颜舒粗暴的将他架在肩上,拽离这里,二人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到路边时,萧言已经将马拴在路边,转回来接他们了。
一身泥水,如果这个样子回去,她就是不被颜卯唠叨死,也会被文姨娘的眼神杀了,好在老农的家就在不远处,颜舒自己扶着颜裕,去了老农家。
农忙时节,可以称得上是分秒必争,找到地方后,颜舒就很客气地让老农先回去忙,并保证他们就在院子里打水清洗一下,绝对不会到处乱逛乱翻。
家里也没什么值钱的,挂心地头麦子的老农也没客气什么,转身就走了。
看着夕阳下的老农走远了,颜舒累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真是,颜裕毕竟是男孩子,虽然才十一岁,可也很重啊!
走了这么一段路,颜裕要哭也早就哭完了,此刻他楞楞地坐在磨盘边,不知是茫然还是只是单纯的发呆而已。
萧言拴好马后,犹豫了一下,才磨蹭着走到颜舒身边,蹲在一旁,欲言又止。
斜阳从屋顶斜射而下,被晒着的颜舒觉得太热,就往旁边挪了挪,却不想去路被萧言堵着了,被她撞了一下才让开。
“想什么呢?”颜舒斜视他。
“我只是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