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正说中心事,萧言只觉得心烦意乱的,“行了不说这个了,先回去吧。”
“不要,”颜舒表示拒绝,“我还没吃够呢。”她说着,就要往树上爬,搞得萧言紧张起来,急忙去拉住她。
“刚说了别总折腾,话还没消散呢你就又来了!”萧言揪住她的后衣领,苦口婆心恨铁不成钢,“你就不能消停点吗?”
凭蛮力,颜舒自然不是萧言的对手,见自己无法挣脱,她索性一转身,委屈道:“可是我想吃啊。”
“你!”萧言简直拿她没办法,抬头看了一眼悬在树上鲜红翠绿的李子,道:“我去,我去替你摘,这总行了吧?”
颜舒犹豫了一会儿,才勉强答应道:“行吧,你小心点啊,可别摔下来了,我可接不住你。摔坏了,不赔的。”
“我又不是你,怎么可能摔得下来。”说罢,萧言便一手攀住树枝,直接跳了上去,看得颜舒撅起嘴,啧啧了两声。
会武功了不起啊!颜舒酸酸的想,可接下来还是不得不承认。
好吧,的确了不起,只是不知道,这个男孩儿,接下来要去哪里,最终会是谁家的。
八月初,颜舒把东西全部打包,直接回了广陵城,霁月斋107室,就只剩下萧言一个人了,不仅是霁月斋,就是书院,也几乎都空了。
去年来的时候,萧言从来没有想过,书院也会有这样兵荒马乱人迹萧条的样子。他突然有些后悔,前几日不肯跟颜舒回广陵了。
至少,去了广陵,他还能亲眼看着她入贡院考试,还能有个伴儿,现在好了,就连崇武堂的课也停了,他只能每天无所事事。
金桂飘香,广陵全年最受瞩目的大事就这么开始了。八月初八,颜舒便提着自己的东西,进了广陵贡院。
乡试总共三场,每场都需要提前一天搜检入场,考后一天离场,故而前前后后要九到十天的时间。
这几天,天气异常地好,日日晴空万里。贡院垣舍都是狭小的房间,在里面待三天,只把人闷得一身汗,晚上还有忍受蚊虫的侵扰,考生不仅要忍受心理上的压力,生理上的压力也很大,几场考试下来,考生都身心俱疲,神色颓疲,仿佛都瘦了一圈。
八月十六,庚午科乡试便结束了。
颜舒走出贡院的时候,颜卯早就在外面候着了。队伍浩浩荡荡的,但是颜卯挤在了前面,但凡是有人从贡院出来,他一眼就能看到。
一见到她,立刻迎上去,接过她的东西,道:“来来来,舒儿,这几日辛苦了,快快快,回家啦,你母亲啊早就做好了吃的,等着你回去吧。”
“谢谢爹。”颜舒已经累得头晕眼花了,她有气无力地爬上马车,一头栽进去,靠在车上睡觉。
回到颜府,她一路昏昏沉沉的,直接进了东院,倒在床上睡觉,等到醒来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
她神清气爽地爬起来,喝了李氏专门给她炖的鸡汤。颜家的人都怕打扰到她,没人敢来,东院里空荡荡的,她忽然觉得有些无聊了。
之前一直忙着准备乡试,现在突然考完了,她忽然觉得失重了,找不到事情干了,可是,她又不想跟颜家的人待在一起。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今夜的月色,格外的好。
风移月影动,无所事事的颜舒背着手,走出房间,整个人都沐浴在月光之中。她走上院子里的石桥,月色下粼粼的光闯入眼帘之中,一个人影随之乍然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萧言……
半个月没见了,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最近在干什么。
想到萧言,颜舒自然而然的就想起两个人之间的事情,一直以来,两个人相处虽然谈不上如何的投契,但打打闹闹之中自有几分亲近在里面,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就变得怪怪的,至于哪里怪,她也说不上来。
比如这次,他一个人留在书院里明明没有事,但是他就是死活不跟她来颜家,劝多了他还会生气,会发脾气,搞得她一头雾水的。
之前太忙了,她没来得及多想,何况他也时好时坏的,她就全当他是发神经了,但是现在无事可做,颜舒就坐在石桥上,两条腿在桥边晃来晃去的,认真回想自己是不是真的得罪他了。
然而,饶是她绞尽脑汁,却怎么也想不出来自己是哪里做错了。
或者,他就是少爷脾气忽然发作了而已?
算了算了,懒得想了,大不了过两天她去看看他好了,反正离发榜还有一段时间,她也实在是没什么事情可做,就权当是关爱寂寞人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