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关朝廷命官,刑部自然要重视一些。
但是萧言不关心这件事,他现在不仅头疼,还牙疼,他扶额咬牙,看着眼前还低着头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的人,气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打她?下不去手。平心静气的跟她说话?抱歉他还没那个涵养功夫!
他闭着眼,用力地按着眉心,下颌绷得紧紧的。
把该说的都说了之后,陆文彦也不再多说什么了,他站在一边,默默地看着仅隔半步距离的两个人。
一个身穿青竹圆领衫,身形矮小纤瘦,一个身着玄色锦衣,身形颀长稳阔,两相对比之下,总让人生出莫名的感觉。再联想广陵的种种,陆文彦几番挣扎之后,还是把视线移开了。
颜舒不怕狂风暴雨,却怕空气突然的安静,她垂着头装了半天的蒜,终于还是憋不住了,抬起头来道:“哎呀死的那个人又不是我,你们干嘛这个反应啊?”
一开始,萧言只是不赞同她去那么远的地方,可如今,在明知那个地方不对劲儿的情况下,她还执意要去,这让他异常担心和恼怒。
明知他担心,她却还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更令他气不打一处来。
他还没平复好心情,她又在那里说什么死不死的,好像死的人不是她还挺让她遗憾的,她是存心要气死他吗?
心里的那根弦被刺激,萧言极力压着的怒火一下子就冲了上来,吼道:“等死的那个人是你就晚了!”
“好好好好我错了,我错了……”害怕他的声音会惹人注目,颜舒惊得立刻去安抚他,同时四下看了看,好在没什么人经过,“殿下你先别动气,我只是……”
确定不会有人注意到他们后,颜舒才想着劝抚他,可是话还没说出来,她一抬头,却见他咬着牙,眼眶红红的,到了嘴边的话一下子就说不出来了。
“殿、殿下?”颜舒有点磕巴。
认识那么久了,她还从没见过他这副样子,如同一只受到威胁的、受了伤的猛兽,既有无可奈何的绝望,又像是隐忍待发,想要做最后的搏击。
被她双手握住的那只手,僵硬地绷着,微微颤抖,却又灌满了力量,似乎随时都会爆发出来。
就在颜舒以为萧言要暴打她一顿的时候,被她握着的那只手忽然一甩,从她的手掌里挣脱了出去,她茫然的看着自己的手,等再抬起头来时,她只觉得眼前一空,那个从来不会真生她气的人已经大步离去了。
“萧……”
颜舒下意识地追过去,但是只跑了两步就生生收住了,她双手骤然捏成拳,然后又慢慢松开,刺眼的阳光之中,那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玄色身影慢慢走远,然后消失在千步廊之中。
她呆了许久,蓦然地嘴角一扬,像是在嘲讽,又像是释然。
罢了,罢了……
陆文彦也发了好久的愣,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颜、颜舒,他这次是、是真的生气了。”颜舒和萧言打打闹闹那么多年,他早就见怪不怪了,但是这一次不一样,萧言是真的生气了。
他居然会真的生颜舒的气?
陆文彦觉得很不可思议,虽然他也觉得颜舒不应该去寿亭,但也不至于就气成这样啊?
别说是他了,就是颜舒的生身父母亲,也不该气成这样吧?
面对这样的问题,颜舒的反应倒是比陆文彦这个局外人更淡定,听到陆文彦的话,她只是点点头,“嗯”了一声,就不再说话了。
她当然知道他是真的生气了,可是那又怎样?她又能怎样?
陆文彦瞪大了眼睛,“你‘嗯’什么啊,还不快去解释解释?”
“解释什么?”颜舒抬眼看他,满眼的不在乎,“解释得再多,寿亭我该去还是得去。人各有志,我有我自己要走的路,他有他的,何必互相羁绊?”
“你!”陆文彦哑口无言。
这还是那个总是自称侠肝义胆笑容温暖的颜舒吗?
陆文彦发现,他好像并不认识颜舒了。
或者说,所有人,包括萧言,都没有真正的认识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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