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擎连着三天都没有回来,她去郑家问郑钱,郑钱也不知道霍擎究竟去了哪里,不过他说霍擎为了跑货经常也会好几天不在村里,让她不用着急,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回来。
苏拂衣的焦灼是显而易见的,杜明秀偶尔还会宽慰她几句,这几天她心情不错,脸上都比往日里多了三分笑意,只是该怼林然然的还是没有落下。
苏拂衣再一次感慨没有互联网到底有多麻烦,不谈互联网,连个手机都没有,她只好暂时先把霍擎这边的事放下,找孙莉给她弄了一张简易的地图,虽然孙莉画的不是十分准确,但是碧水村和他们村也就隔了一条湖,苏拂衣不是路痴,还算顺利地找到了碧水村。
这里和刘家村也没什么区别,公共设施,人口面貌也都是差不多差,谁也没比谁好,这点倒是保持的很平均。
她一路询问了不少人,才算找到了苗凤来家,房子不大,看起来有些年头了,门口的自留地里种着整齐的青菜,打理得很好。
她抬手敲了敲门,“有人吗?”
“谁呀?”随着脚步声慢慢接近,然后门打开,开门的是个看起来三十岁的妇人,瞧着因为有些日子没有洗有些油腻的头发挽在脑袋后面,圆脸盘,三角眼,瞧着苏拂衣的眼神精明得让人心里不舒服,仿佛她在考虑着怎么从你身上割块肉下来。
苏拂衣僵硬笑了下,“婶子。”
“你是外乡人吧?”妇人打量着她的穿着,心里劈里啪啦打着算盘,“你有什么事吗?”
“那个——请问,你是苗凤来的家人吗?”
那妇人脸色一瞬间就变了,苏拂衣抬手阻止她要关门的动作,说:“我有一点……”
“死都死了,有什么好说的,你赶紧走开,晦气——”
“你觉得晦气?”苏拂衣有些差异地问,毕竟在她看来,没人谈起已逝的亲人会用“晦气”这种词。
“你这小姑娘想干什么?我都不认识你,你堵着我家门打听我家一个死人像什么话?”她说,“再说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死在刘家村的,和我家没什么关系。”
“你家里有她的东西吗?”苏拂衣问。
“没有没有,赶紧走,”妇人不耐烦地摆着手,很是不待见她。
苏拂衣拿出了五块钱,在她眼前晃了晃,“我花钱买,反正你留着她的东西也没什么用,不如卖给我,白得这五块钱。”
妇人的眼珠转了转,倒是不急着关门了,动作收敛了一些,带了几分莫名其妙的矜持:“毕竟是家里人的身后物,卖嘛……”她拉长了尾音,想坐地起价的意思明显。
“觉得五块钱不够?”苏拂衣弯着眼又拿了一张一块钱的,“一块钱怎么样?婶子,你长我一辈我才对着你友善些,但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天上掉的馅饼该捡就捡。”
五块钱已经不少,够他们家吃好几天,妇人听了苏拂衣的话也不敢再继续拿乔,连忙说:“五块钱够了够了。”说着伸手要去拿苏拂衣手里的钱。
苏拂衣退了一步躲开她的手,抬高手:“急什么?等我拿到东西自然不会差你钱。”
妇人也不担心她会赖账,打开门领着苏拂衣走到一间堆杂物的房间,然后从乱七八糟的东西里拖出一个半人高的大箱子,她随意捡起旁边的一件破衣裳,擦掉箱子上的灰,打开箱子,“她那点东西都在里面,没什么值钱的东西。”
苏拂衣把里面的东西小心的拿出来,多是些衣服,放的时间太久,全是霉味,她微微皱着眉,一直拿到最后,她拿出一个铁盒子,锁已经被弄坏,她打开盒子,盒子里的东西并不多,几页纸和一个带着一些血和泥的蝴蝶结,那几页纸的像是从一个本子上扯下来的,边缘很不规整,她看了眼那些字,隐约见到了“胡溪”“女知青”一类的字样,她关上盒子,“这东西我就拿走了。”
她递了五块钱给妇人,拿着盒子离开苗家,沿着来时的路回去。
“谢家那小子来了,现在正和谢本德一家子闹呢,说是看到他娘回来了。”
“谢三莲也是做得出来,丢了那两父子就跑了,听说当时卷了家里所有的钱,要不后来霍栋病的都没钱医呢?”
“啧啧,那小子这些年混得很,谢家这回可有的受。”
“这也是谢家自己作孽,那孩子当初在谢家门口回到撅过去,不就是想借点钱给他爹治病嘛,谢三莲那个事谢家就对不住霍家,结果他们就眼睁睁看着霍栋病死。”
苏拂衣听着这话觉得不太对劲,她拦住脚步匆匆的两人,礼貌询问道:“麻烦问一下,你们说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