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明朗点了点头,“九成可能。”
“那就参加吧!”
老相爷叹了口气,看向坐于下首的岳明朗,没由来地说道?:“你和阿瑞说白了只是娃娃亲,连堂都没拜,你守了这些年,也够了,若有和适的人家便早些订下,将来去了下边,我对你祖父也有个交待。”
岳明朗一听,两道俊眉纠结到一起,明显是不情愿。
老相爷斥道:“每逢提及婚事你都是这副表情,难不成娶位夫人还能要了你的命不成?”
岳明朗抿了抿唇,嘟囔道?:“您知道我求的是什么……”
老相爷把眼一瞪,怒道?:“你休想!我跟你说,若不是当初你祖父把你托付给我,就凭着你那点心思?,我早就把你赶出去了。”
岳明朗撇撇嘴,“您这话?说了不下百遍,当真赶一个试试?”
“你——滚出去!”老相爷抓起桌上的果盘就扔到了他身上。
岳明朗伸手接住,从里面捡了脆甜的桃子,咔嚓咔嚓咬着跑了出去。
可把老相爷给气的,闵、宁二人连忙去哄。
——都说黎老相爷学识渊博、高风亮节,谁能想到他私下里和小辈们相处时是这样一副老顽童的模样呢!
***
“门荫试”是初夏时节大夏朝的头等大事。
大夏朝历来有明确规定,即使是官宦子弟通过门荫入仕也要进行正规的考试,择优录取。
虽然其中仍有一些弊端,至少比原本的门阀制度已经好了不是一点半点。
与科举考试由礼部主持的规矩不同,门荫试的主考向来由有一定功勋或官职的宗室担任。唯有如此,才能最大限度地压制住世家之争。
皇帝正式下达手谕,今年的门荫试由平王殿下主持,兵部协办。
这样的安排足以说明,秦渊即将长留京中,而且,兵部已正式纳入平王殿下的势力范围。
虽然今上已极力避免,然而秦渊也并非善茬。此外,皇帝一心记挂着永乐宫的建造,平王的事反而放在了后面。
秦渊抓住这一时机,实实在在地在京城站稳了脚跟。
*
原本三个小伙伴约好了,一起参加门荫试,结果黎书却被他爹拿着板子狠狠地打了一顿屁股。
若不是后来黎老相爷及时赶到,软软萌萌的小梨子恐怕就变成没有屁股的烂梨子了。
此时,黎书正趴在一品香的客房里,红着眼睛抱怨,“你们是不知道打板子有多疼!当时若不是想着同你们的约定,我肯定就妥协了。”
安慕西摸摸他的头,向来冰冷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笑意。
简浩蹲在床边,看着他肿得老高的屁股嘿嘿笑,“猴屁股。”
黎书狠狠瞪了他一眼,干脆扭过头,不再理他。
简浩却贱兮兮地凑过去,好奇地问道:“小梨子,你爹干嘛打你?我祖母和美人娘亲听说我要考试都很高兴啊,还给我包了个大红包,说让咱们仨吃点好的,补一补。”
黎书白了他一眼,毫不留情地说:“我能跟你比吗?你背过一篇‘子曰’就能得到先生夸奖,我策论少写俩字就得挨板子。”
被讽刺了,简浩却装作听不懂的样子,乐嘻嘻地摇头晃脑——反正被打屁股的不是我!
倒是安慕西,认真地说道?:“你该参加科举,而非门荫。”
黎书苦了脸,他就是因为这个挨的打呀!
按照他爹的原话?,“咱们黎家个个进士出身,到你这儿居然去参加门荫?不如现在就打死你,省得?让黎家的列祖列宗跟着你丢人!”
安慕西也有些不解,“为何?”
黎书嘟了嘟嘴,闷闷地说道?:“历来科举皆是千中取一,太凶残了。”
“凶残”这个词,还是他跟简浩学的。
“你定能高中。”安慕西面无表情地说着夸奖的话?。
简浩也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我也觉得?,如果你都考不上,那整个大夏朝都没人能考上了。”
黎书终于咧开嘴,露出俩浅浅的酒窝,“你们太看得?起我了。不瞒你们说,我之所以不走科举一途并非担心考不中,反而担心若是考中了,会白白地占去一个名额。”
想起三位姐夫不畏寒暑日夜苦读的情景,黎书叹了口气,“科举入仕无疑是寒门子弟改变命运的唯一途径,咱们既然有别的机会,为何要同他们去争这千中无一的名额?”
不得?不说,黎书这样的想法放在大夏朝可谓另类至极。
在这个朝代,无论寒门还是世家,科举入仕都是光宗耀祖之事。越是世家,越在意这样的名声,他们才不会去想是不是会占用寒门子弟的名额。
更重要的是,历朝历代都沿袭着一个不成文的规定——朝中两相,御前重臣,无一不是进士出身,至于门荫取士,最?多走到三品算是到头了。
黎书期待着,这种?情况到他这里能有所改变。
——不得?不说,小梨子也是一只有野心的梨子呢!
简浩拍着黎书的大腿,毫不吝啬地夸奖道?:“小梨子,你真是一只高大威猛令人敬仰的好梨子!”
黎书不仅没有半分喜悦,反而咧着嘴痛呼出声,“诶,简兄别拍,疼疼疼!”
“啊,抱歉。”简浩没什么诚意地给他揉了揉,又惹得黎书一阵眦牙咧嘴。
简浩浑不在意,转了转眼珠,贼兮兮地说:“我有一个办法,咱们三个都能考中……”
虽然黎书觉得?即使不用简浩的“办法”他也能考中,然而还是有些好奇,“简兄有何?办法?”
安慕西同样疑惑地看着他。
不知想到什么,简浩暗搓搓地笑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平王府的墙可好跳了,我可以去他家偷题!”
黎书倏地瞪大眼睛,安慕西也僵在那里,不知作何?反应。
作者有话要说:加了一个设定哦,原本应该在后面说的,但是感觉有些亲等不及,所以干脆写在这里吧!
黎书的大姐早在幼年时就因为生病去世了,她和大姐夫只是娃娃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