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你提醒,我自有分寸。”
澜建瑛不以为然地撇了下唇,跟着叹道:“我也知道人不是原先那个人,可长得像也是缘分,从南姜到咱们大周来,一个人在宫里无依无靠,受人摆布,我瞧着实在于心不忍。况且,莫说陛下一心只在玄修上,就是临幸后宫,只怕也轮不到她承雨露之恩,难道眼瞧着守几年活寡就送去陵里,对着青灯古佛念一辈子经么?”
这番话还真是设身处地,有情有义得紧,要真是个心思单纯的姑娘听了,八成现在就要生死以之。
萧靖眼前浮现出那位娘娘转着心思拿捏人的机灵样儿,唇角不自禁地挑了下,面上却是一副沉吟思索的模样。
“殿下的意思,臣懂了。可这事儿急不得,得慢慢的来,一切等殿下正了大位之后,才能水到渠成。”
澜建瑛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在他手臂上一拍:“懂了便好,但也得把人看顾好了,光凭那张脸,往后在宫里的日子就容不得她消停,不知多少算计等着呢,得有人护着防着,场面上的事我不好言声,想来想去,这事儿也只有你能办得妥当。”
本来就是落在手掌心里的,还用得着吩咐么?
这也好,自己说出来的话,以后想怨都怨不得了。
萧靖不动声色地应承下来,知道已经没有别的话交代,于是起身告退。
走出崇智殿的大门,天还是亮不透的样子,细雨霏霏,远山近水都像笼在雾中,倒有点画中江南的味道。
那边的会场间又开始忙活起来,他刚走下石阶,就见吕承安快步迎面赶来。
“怎么了?”
“回督主,那丽妃娘娘……啧,之前起驾神霄宫,求见陛下去了。”
萧靖早从他神色间看出忧急来,听了这话仍是一诧。
“什么时候的事儿?”
“一大早就不声不响,之前没半句吩咐,人要动身了,下头才赶来传信儿的。”
吕承安说到这里又啧了下唇:“这位主子心思瞧着不小,之前定然是撺掇好的,别是真冲着什么……”
没凭没据的,能冲着谁去?但凡是个有脑子的,都不会这等操切,八成是因为昨晚的缘故,心里哽着气,想生个事找补回来。
一个番邦进贡来的女人居然想翻天,想想挺可笑,但细着琢磨,凭那副性子,万一豁出去把事情都抖出来,到时候还真不易收拾。
“这里你盯着,我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