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目组已经报案,到了警局,还得再把事情说一遍,没必要在这里浪费口舌。
岳嘉佑手上的盒子涂了502强力胶,躲闪的时候在地上蹭了一下,已经撕掉了一小块皮,刚才一撕,血已经蜿蜒流下。
选管姐姐听见,急匆匆跑过来,要带岳嘉佑去医务室。
岳嘉佑看了看钟珩:“钟老师带我去吧?”
周围除了那女孩,没有外人,他开始肆无忌惮起来。
被少年的坦率惊到,选管姐姐默默退后,钟珩十分受用地笑:“乐意为小少爷效劳。”
坐在椅子上的少女带着扭曲的声音哭喊:“凭什么!你凭什么对他那么好!他只会拖你后腿!”
“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恨不得岳嘉佑今天就去死,从你身边消失!”
钟珩没说话,岳嘉佑敏锐地察觉到他心情不好。
“抱歉,想我消失的人很多。”岳嘉佑嘴角带着笑,从容自信:“但只要钟老师不想,我就不会从他身边消失,告辞。”
他说完,就被钟珩拉着走了。
然而刚一走进医务室,还没等钟珩去拿药箱,岳嘉佑先去拿了药箱。
钟珩:“你干嘛呢?”
岳嘉佑抱着药箱,示意钟珩坐下,蹲在钟珩面前:“这里没人也没摄像头,别装了。”
他看见了,草丛里有不少石子,钟珩起身的时候皱了一下眉,显然是脚擦伤了,刚才走路的时候还把手腕藏了起来,看来是也伤到了。
不仅他受伤了,钟珩也受伤了。
钟珩把裤腿提起了一点,没什么反应:“就一点,没事的。”
岳嘉佑用镊子夹了酒精棉,轻轻擦了擦伤口,那块伤口不大,贴个创口贴就行了。
处理好,放下裤腿,岳嘉佑转而去处理钟珩手腕的伤口。
钟珩手腕上戴着表,岳嘉佑到底还是混娱乐圈的,就算接不到代言,也知道那是块一百多万的江诗丹顿。
表被磕坏了。
手腕上也有丝丝血迹,皮肉翻开了一些。
岳嘉佑说不清自己是心疼表还是心疼钟珩的手腕,凑上去吹了吹气,声音挤在牙缝里:“早知道你磕这么重,我刚才就该吓死她。”
就该把量刑说重点。
气息在皮肤上拂过,带来一阵令人舒适的凉意。
钟珩没回他。
“怎么了?不开心吗?”岳嘉佑小心翼翼地替他把手腕伤口上沾到的砂砾夹出去:“还是我弄疼你了?”
钟珩勉强笑了笑:“这不是你的台词。”
这台词留着以后我来说吧。
岳嘉佑轻咳一声:“你从刚才开始就奇奇怪怪的。”
钟珩伸出空着的那只手,摸了摸岳嘉佑的头发。
少年没心没肺,从头到脚都洋溢着蓬勃的生命力。
岳嘉佑以为他不想回答。
然而他抬头的时候才发觉,钟珩正在注视着他。
那双黑沉的眼睛里写着岳嘉佑看不明白的情绪。
“我小心点,不会弄疼你的。”
钟珩心情糟糕透顶,还是差点被他逗笑:“这也不是你的台词。”
岳嘉佑知道他不是想说这个,替他处理好伤口后继续蹲在钟珩眼前,自下而上地望着他。
“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我想知道,我想你告诉我。”
金发的少年蹲在地上,仰头的时候看起来像只等主人下班的小奶狗。
他很可爱,一如既往地可爱,让人没办法对他有半点隐瞒。
“我在想,那个女孩说得没错,今天你会受伤,是因为我。”
他有太多粉丝,他背后还有太多利益链条,将来或许还会有人伤害岳嘉佑。
如果他没有这样明目张胆地宣誓所有权。
如果景焰让他收收那些占有欲的时候,他和之前的两年一样,继续隐忍克制,就不会有人注意到这些快要无法压抑的情愫。
就不会有人把他和岳嘉佑联系起来。
之前的两年他就是这么过来的,不出面,不露面,甚至毫无交集,所有的关怀都在背后默默给出。
岳嘉佑喜欢吃星影楼下的咖啡厅,就替他买下来。
岳嘉佑被关天华骚扰了,被星影威胁了,就替他找律师。
然而人都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一旦靠近了岳嘉佑,被他浑身太阳一样的
热烈炙烤过,就舍不得再缩回去了。
“如果不是我,也不会有今天的事。”
岳嘉佑冷不丁听到这么一句,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或者说不知道哪来的怒气。
他猛地拉过钟珩的手腕,在刚包扎好的伤口边咬了一口。
“扯平了,我也伤害过你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但也舍不得咬重。
明明早就靠近了,现在又想缩回去吗?
钟珩呼吸一紧。
岳嘉佑拉着他的手腕,不肯缩回去,他同样舍不得收回去:“这不算。”
倒不如说,那圈浅浅牙印仿佛在深冬雪原上炸开的一丛火苗。
瞬间冰雪消融。
岳嘉佑气鼓鼓地拉着他的手腕:“为什么不算,我不是咬了你一口吗!”
钟珩盯着他一头柔软的金发,轻声开口:“这是礼物。”
既然已经不可能舍得放开,那就只能把他护得更好一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