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十日,银河少年毕业了。
与此同时,S-Nine正式出道。
景城下了一场难得一见的大雪,整个城市被皑皑白雪覆盖。
十二月十一日,下午三点,钟珩的卧室里。
床头柜的手机嗡嗡作响,门外有细碎的爪子挠门的声音。
往日这个时候,练习生们早已开始训练。
许久没有这样放心大胆、自由自在地赖床了,岳嘉佑蜷缩在被子里拱了拱,将被子拉过眼睛,挡住窗外映着白雪的光,也掩耳盗铃般挡住微信的振动。
终于,一条一条的振动变成了持续不断的振动。
“嘶!”岳嘉佑不耐烦地爬起来的第一时间就滚回了被窝里——
他要收回前言。
不是放心大胆、自由自在地赖床。
他就算想起床,也起不来。
腰疼。
昨晚四点散伙,走回公寓五点,肾上腺素带来的兴奋还没有随着新陈代谢而消弥,两个人都没有睡意。
于是,他们在落地窗边开了啤酒,一边看日出,一边做了一些让肾上腺素彻底上头的事。
那次之后,他们就再也没做过。
这是第二次,也是第三次、第四次以及第五次。
到最后,太阳已经彻底升起来了,岳嘉佑一边带着哭腔确认窗户真的是单向的,一边贴在玻璃上,试图让自己冷静一些——
如果不是真的已经弹尽粮绝,连生理性的泪水都被榨干了,他怕自己真的会心甘情愿继续下去。
于是,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被兴奋冲昏头脑的身体终于恢复了正常,同时,疲惫也席卷而来。
浑身上下都在疼。
深吸了一口气,岳嘉佑终于挪动了一下胳膊,够到了手机。
因为趴在玻璃窗上太久,他连指节都有些酸痛。
卓一泽已经拉好了群。
【炸裂★太阳系】
岳嘉佑强迫自己不去看这个中二炸裂的群名。
持续的振动是群视频邀请。
群里一共九个人,开了八个窗口,肖宇和肖宙挤在一个框里。
“喂……”岳嘉佑接通电话的一瞬间立刻闭嘴。
他嗓音完全哑了,一听就知道昨晚没干好事。
“我就估摸着这个点儿大家都该醒了。”卓一泽兴奋得眉飞色舞。
他一向不爱睡觉,睡了几个小时就原地满电了。
“我觉得岳嘉佑可能是想回去再睡一会儿。”李异瞟了一眼岳嘉佑。
发现自己头发炸毛,锁骨以下全是吻痕,岳嘉佑一秒裹好了被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更正常一点:“你们难道就不困吗?”
昨晚大家估计都是天亮才睡的,自己也就是体力消耗比别人稍微大了点。
没道理他们都不困吧?
然而其余八个人集体摇了摇头。
都下午三点了,该补的觉早就补好了。
通宵的也早就过了困的劲了。
“因为只有你有夜生活……啊啊啊啊哥你别打我啊!”肖宙说了一半,被肖宇拖走了,背景里还飘着一句:“不对,我们散的时候都要天亮了,不能叫夜生活了……”
等两个人再回到镜头前的时候,肖宙一脸委屈,肖宇还在教育弟弟:“你才十四岁!你有点十四岁的样子行不行!”
全群一片哈哈哈哈哈哈里,肖宙被肖宇按着头道歉。
“你这个样子……后天的拍摄能来得了么?”胡俊冷不丁问了一句。
后天开始,他们就要开始拍杂志、拍团综、拍代言、上综艺、筹备专辑、准备演唱会等一系列活动了。
S-Nine是个限定团,一共只有两年时间,这两年早就被菠萝排得挤不出缝了。
唯一还算人性化的恐怕只有,六月的中高考前,他们有一个月的通告基本都在本地,演唱会也定在高考后。
“能!怎么不能!明天我就回去练舞!”岳嘉佑抱着手机,拼命点头。
只要今晚钟珩不狗的话,应该是能的。
九个人的电话挂了,岳嘉佑探着脑袋,用沙哑的嗓音朝卧室外喊:“钟珩?”
门被推开,一只柯基先从门缝里蹿了进来。
钟珩把拱着屁股试图跳上床的小短腿抱上去,转身去厨房给岳嘉佑端了粥来:“我刚去把哼哼接了过来,你和哼哼玩两天,我出个差。”
星影的收购还有一些扫尾工作要做,他得再出去一趟。
岳嘉佑脱口而出:“你打算拔那什么无情?”
转身要走的人顿了顿脚步,又转了回来:“那要我再插回去吗?”
岳嘉佑一骨碌缩回被窝,只露出一双眼睛:“不用!客气!快去出差吧!”
要疯了。
“真不用?上次你答应我的,还有车库、楼梯……”
“打住!以后再说!再来我要坏掉了!”
“那下次试试楼梯?”
“行行行,下次下次,出差去吧,快去去去。”
钟珩替少年掖了掖被子,终于没忍住笑了:“那我就期待下次了。”
岳嘉佑终于发现,自己被套路了,从被子里探出一个愤懑的脑袋,又被钟珩伸过来的一只手撸得服服帖帖。
“比哼哼还没出息。”岳嘉佑在心里鄙视了自己三秒,偏过头去闷声问:“我才回家你就要出差,好烦。”
“主要是,我怕自己再待在家里,你出道以后的第一次工作就要缺席了。”钟珩懒懒地搅了搅碗里的粥,喂了少年一口。
岳嘉佑的脸肉眼可见地红了,囫囵咽下嘴里的粥,哑着嗓子道:“你还是赶紧走吧……”
这理由简直没办法反驳了。
钟珩垂下眸,看着少年淡笑:“你后天要去海城吧?”
岳嘉佑点了点头。
他们的第一次工作,是在海城的橙子卫视,参加一场晚会。
歌是三首毫无难度的网□□曲串烧,舞都是最简单的编舞,倒没什么需要担心的。
“我也在海城,录制完了别跟大部队走,买机票去山城,我们一起出发。”
岳嘉佑愣了愣,他还记得,钟珩的母亲在山城,确切来说,是葬在山城。
他去过那里。
钟珩第一次见他,就是在那场葬礼上。
“她会喜欢我吗?”虽然斯人已逝,但问一个逝者会不会喜欢自己,比问一个活人更难。
因为逝者永远给不出答案。
钟珩揉了揉少年乱糟糟的金发:“会喜欢的,她只希望我开心,有你在,我很开心。”
两天后,S-Nine顺利录完了成团以后的第一次演出。
录制接受后机场,送机的粉丝人山人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