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晨没进屋又坐回台阶上,双手托腮看谭涛转圈圈。谭晨本以为谭涛左不过再转十分钟罢了,结果二十多分钟过去依然没停下来。忍不住喊他:“你有完没完了,地上的草都让你踩死了。”
谭涛突然顿住步子,低头看了一眼地上,复又抬起头,满眼无奈:“哥,现在是冬天。”
“知道啊,骗你的,小傻样儿,进屋吧。”
“哦。”谭涛魂不守舍的跟着谭晨进屋,谭华仁正在客厅看电视,见两个儿子现在才进来问:“怎么这么慢。”
谭晨随口一句:“谭涛走的慢。”
“嗯。”谭涛点着头,默默飘去楼梯,谭晨以为谭涛会和自己继续聊景衫与王哲民的事情,结果谭涛什么都没说。对于谭涛现在的状态谭晨还真是摸不清,想了想觉得先不要逼太急,冷处理几天试试。谭晨想着走去客厅坐到父亲旁边,看正播的节目是海峡两岸,问:“老妈呢?”
“应该在房间里吧。”
“嗯,爸……”谭晨本想问老爸借点钱,其实他知道老爸没什么现金,但是家里有不少祖辈留下来的古董,老妈还有不少当年宋老太爷给的嫁妆,凑着卖掉也有不少。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下了。虽说不是小数目但是对于金乡的事情还是杯水车薪。谭晨左算右算还是少个几千万。
“怎么了,话说到一半。”谭华仁给儿子倒了一杯茶问道。
谭晨恭敬的接过茶杯,觉得可以去找小舅想想办法,家里的这些个东西都是祖辈的念想,为了自己的事儿卖掉也太不孝,虽说等事情解决了还可以再高价买回来,但如果收藏者不同意卖怎么办:“没什么,就是想让您偶尔劝劝我妈,别把我们逼得这么紧。”
谭华仁难得露出笑容:“我也想要孙子,怎么劝她。我其实也和你妈说了几次,她说她不担心你,就担心涛涛,涛涛是怎么高兴怎么来的孩子,不爱出门,见到女孩子不知道怎么处,怕他以后年龄大了越来越孤僻,就想趁着他年轻的时候赶快帮他找个人处处。你从小就很懂事儿,学习工作从不让我们操心,凡事儿心里有数,对于结婚这事儿我和你妈都担心。”
“爸……”谭晨心中一堵,半天没法把话往下说,急忙喝了一口茶。
“你回来也两个月了,有空多带涛涛出去。他这样子也不是长久之计。”
谭晨连忙点头答应:“嗯,爸,我上去了。”
谭晨逃难似的急忙上楼,回到房间后一阵茫然的躺到床上搓搓脸,从口袋里掏出烟点着。看着天花板上的水晶灯发愣。几个月前他得知徐松离婚并搬出来带孩子单住后决定回来,最初的想法只是回来守着徐松就好,不希望他受苦,能做个帮他遮风挡雨的朋友就好。可人总是贪心的,见到徐松后总想多处一会儿,处久了就控制不住的想如果徐松也对自己有好感多好,慢慢的最初的想法就变质了。当年吸-毒的事情,一直是瞒着父母的,可那是在国外。如今徐松不可能会接受自己的感情,即使接受了他谭晨真的有勇气理直气壮的告诉爸妈他喜欢的是徐松吗。
徐松没有错,老爸没有错。错只错在自己太特殊,此题无解,所有的纠结都是自己造成的,如果自己也如李建一样,父母欢欢喜喜,谭涛也不会有压力,而徐松……
手上突然传来一阵痛感,谭晨下意识的把烟丢掉,随即坐起来捏了捏眉心,很长时间后才深吸一口气,起身走去浴室,边走边脱掉外套直接丢到地上。必须洗洗澡让自己清醒清醒,刚才又在钻牛角尖胡思乱想,必须立刻从消极的思绪中抽离出来,绝不能走回头路。
第二天一早,徐松将小轩送到二舅家,请二舅妈照看。二舅今天上白班不能去医院,景衫就跟着徐松一起去景家老房子。到家后景老太太还没吃早饭,景衫去厨房端早饭给奶奶放到堂屋。大舅和大舅妈都说今天有事儿不能跟着去医院,一早就收拾好等着徐松来。徐松送他们出门,只说等从医院出来如果有时间就带奶奶去公园转转,回来之前会先和他们联系。
景衫从堂屋走出来看着大伯夫妻两人离去的背影,瘪瘪嘴:“估计是不想出钱吧,奶奶这种没明显症状的情况,检查的项目更多,估计得花不少钱。这两人拍拍屁股走了,钱的事情一句也不提。”
徐松回过头,抬手拽了拽景衫的马尾辫:“就你聪明。他们想怎么样是他们的事情,有多少心做多少事儿,管好我们自己就行了。”
“哥,我发现你这几年脾气变的挺好啊,给我一种即将成为大儒的错觉。”
“你其实更想说我快可以出家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