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煜这才发现禹承舟浑身也是浸湿了的,不知是不是刚才就在池水里,听完了全过程。
既然在,那为什么刚才齐奕为难他的时候不出声!
江煜别过头去,轻咳两声,装作不知情。
都是同样一片池水里出来的,不知为何,他身体是燥热的,而对方却是冰凉的,吸引着他克制不住地想贴上去。
齐奕善炼丹药,又是给心上人的浴池中下药,下的还能是什么药。
他内心长叹一口气,大意了。
“劳烦云凛君安排个住所……借住一晚。”今夜拖着这病体怕是走不出漓阳峰了。
江煜拽着外衫将自己裹成粽子,连带着双臂都紧紧束缚起来。他刻意与禹承舟拉开一段安全距离。
禹承舟想起刚刚这人拒绝拜师的模样,又想起齐奕这药的功效,突然起了恶趣味。
“嘶,这药……”他神情严肃,摇了摇头,揪过江煜的手,在手心写了几个字。
江煜顿时全身一阵战栗,不知是看懂了那几个字,还是单纯受不了指尖的触碰。
“我……回房打坐。”江煜深吸一口气,“自行调整。”
禹承舟认真道:“就在此处吧,为师看着你,以免走火入魔。”
说着他还真的清理出一块玉石台,扬了扬下巴示意江煜盘腿坐上去。
石台倒也是冰凉的,相触一片舒适,可没过多久,他的肌肤便犹如火灼,渴望着更多冰凉。
禹承舟的气息就在面前晃来晃去,可望却不能及,一及恐怕就会成瘾。
“深呼吸,你想打坐时憋死自己吗?”禹承舟捏了捏他的腮帮子。
江煜也确实是憋急了,努力转过头,深吸了一大口气,再转回来。像是厌恶他厌恶极了。
禹承舟无奈地笑笑,明知故问:“为什么你如此排斥我?”
江煜排斥他其实有很多原因,比如原书中师尊无情无义,比如原主因为他下场悲惨,比如江煜只想尽早下山,比如他也怕自己会沉浸其中难以自拔。
但现在他需要想办法尽快回屋独处,于是他干脆冷哼一声:“在芥子袋中私藏那种东西的人,能是什么正人君子,不要逼我告诉宗门上下。”
“什么东西?”禹承舟一愣。
江煜自然说不出口,示意他有本事全部翻出来自证清白。
袋内最底层,果然揪出了江煜刚刚看到的那物,一本内容香.艳的秘图。
江煜嘴角上扬,微微得意,这下算是拿住了他的把柄,看他还能怎么辩解。
禹承舟看着这本图册,思索半晌,蓦地笑了,“你看它不眼熟吗?”
江煜十分不悦,眼熟?难不成他还想甩锅给自己。
他皱着眉接过画册,当着禹承舟的面直接翻开,想要好好羞辱对方一番。
翻一页,江煜的神色变了变,再翻一页,连着翻数页,整本册子画中的主人公全长着和眼前人一模一样的脸,或衣衫不整,或姿态妖娆,完完全全是对着禹承舟意.淫的产物。
禹承舟在一旁悠悠补充道:“这是从你的弟子屋舍内没收而来的。”
江煜:……
青漓宗门规森严,时常要对全体门生做屋舍巡查,没收违禁的丹药法器零食等物,不过禹承舟收上来这种画册也是头一遭。当时他也只是笑笑没当回事,顺手收走了便一直忘在了芥子袋的角落里。
江煜在心中暗暗咒骂,又是原主惹的祸。
画册简直烫手,他急忙扔到一旁,低头闭眼,装作打坐入定,掩饰自己腾然烧起的两颊。
可刚刚看到的画像就在脑海中挥之不去,江煜彻底乱了呼吸,药劲一点一点地往脑海中爬,只剩丁点理智在与本能负隅顽抗。
禹承舟有点看不下去了,抿了抿唇:“算了,再帮你一次。”
江煜的睫羽一颤,还来不及睁眼,便被敲昏了过去。
再一睁眼,身下已是柔软的床铺,蚕桑白绒锦被铺了一层又一层,轻薄温暖,一尘不染。透过帘幕望过去,整个室内布置的简洁干净。但那青玉剑托,紫檀香炉显然又是寻常人碰不起的贵重玩意。
江煜撇了撇嘴,看书时总以为云凛君是孤身在孤峰上艰苦修行,过来这一瞧,发现这人小资生活过得有滋有味,安逸无比。
他一转头,那本秘图册子被禹承舟物归原主,正安然躺在枕边。
江煜慌忙收回视线,这才发现,身体内的药劲似乎已经消退了,体温也正常无比。连带着左肩处那个会扩张的黑色疤痕,都隐隐有颜色淡化的征兆,不知是不是温泉的功效。
他刚想舒一口气,却发现床头边的纸窗噗地破开一个小洞。
一只眼睛凑到小洞旁,转了转,往里窥视,正巧碰上了江煜探究的目光。
那只眼睛缓缓眨了眨,写满了疑惑。
整扇窗户被哗地一声推开了,齐奕正立于窗外,右手捏着窗框,用力之大,恨不得将窗框当场掰下来。
“你是谁?”齐奕秀气的眉眼上此时挂满了冰霜,“云凛君洁癖那么严重,怎么会容忍陌生人进他的领地,还睡在他的床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