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片混沌的黑暗,陈月白觉得头痛欲裂,鼻尖似乎是淡淡的酒气——陈月白眉头微微皱起来,他明明和贺知白怜被困在山洞里,怎么会?有酒气呢?
贺知……
最后目之所及似乎是以贺知为中心扭曲的空间,他那时甚至以为一切都是幻觉。
贺知、贺知呢?
陈月白用力掀开?沉重的眼皮,却在感受到怀中温热赤luo的身体时睁大了眼睛。他正要下意识推开怀中的身体,却在夜色中晃见?怀中青年的脸时猛地停住了动作。
之后他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里根本不是西南山区冰冷荒凉又潮湿的山洞。这里明明是酒店,他的身下是柔软的床,床头柜甚至有新鲜的花束,而?他的怀里……他的怀里是、贺知。
陈月白不可置信地紧紧盯着贺知沉睡的脸,他伸出发颤的手指,轻轻碰碰青年白皙的睡脸,终于确认那是温热的。他正要唤醒贺知,却在看到对方唇珠上那一点血迹时瞳孔一缩,随即他才看?到,青年的身体陷进软软的棉被中,凌乱的黑发遮住眉眼,白皙的肩颈处却满是青紫,那些ai昧的痕迹一直蔓延至胸口,再蔓延至被棉被覆盖的地方。
陈月白呼吸乱了?一瞬,他的手颤得更厉害,打开?床头的夜灯,环顾四周,他才终于觉得这间酒店有点眼熟——这明明是,他之前自以为第一次见到贺知的酒店,也是他、第一次得到他的地方。
慌乱和隐秘的喜悦同时冲至脑海,陈月白紧紧注视着沉睡的青年,眼眶红得彻底。
如果真的回到最初——哪怕没能回到贺知所说的他们初遇的时候——只是回到他和贺知发生关系的这晚,一切就都还有挽回的可能。现在一切伤害都还未发生,他一定会?、珍惜贺知。
大概因为夜灯的关系,睡梦中的贺知眉头微微皱起来,他似乎睡得不好,眼下有淡淡的乌青。陈月白连忙关了灯,接着小心翼翼、无比珍重地把对方温柔的身体抱进怀里,无比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他和贺知刚刚开?始,他会?用一辈子?时间去珍惜他,再也不会?让他受到伤害。
……
贺知缓缓睁开?了?眼,从雪白窗帘缝隙中照射进来的几缕清晨的阳光刺痛了?他的眼睛,他“啧”了?一声皱起眉,正要起身把窗帘拉紧,却突然怔住了。
浑身酸疼,像被什么碾碎了?一般,连太阳穴都在“突突”地疼。他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是舒服的。
低下头,看?到自己身体上的痕迹,贺知眉头猛地抽了抽,他正要努力回想到底发生了?什么时,终于感受到紧紧横在自己腰间的手臂。
深吸一口气缓缓转过身,一张英俊又陌生的睡脸闯入眼帘——贺知想那张脸确实很符合他的审美,如果不是离他太近、近到让人不适,他愿意敷衍地赞美句这张脸好看?。
这时候,男人横在贺知腰间的手臂紧了紧,那张脸埋进贺知脖颈,几乎要吻在他那片皮肤上,嘴里嘟嘟囔囔地叫着“阿知”,语气亲近到让人想揍他一顿。
这时,男人睡梦中的下一句话传入清清楚楚传入贺知耳朵:“阿知,今天早上吃汤包和海鲜粥好不好?你做给我吃。”
贺知:“……”
贺知的脸黑得彻底,他这特么的、碰到的是什么无耻的烂人?
哪怕真的是大家你情?我愿酒后上了?床,也是各取所求,他不会?不付钱,可这家伙居然敢让他做饭?除了父母和贺嘉,还没有谁敢让他做饭。
更何况,这特么是谁啊?
他明明记得自己晚上开?车回家去庆祝嘉嘉拿了奖学金,但经过一个十字路口时却意外出了车祸。他在彻底昏过去前本以为自己醒来后会在医院,却万万没想到醒来后看到的是一个陌生男人的脸,而?且这个狗男人竟然还要他做饭。
贺知从来不是能忍的人,他撇撇嘴狠狠拨开男人横在自己腰间的手臂,接着狠狠踹了男人的腿,几乎把人踹到地上。
陈月白吃痛醒来,睁开?眼睛看?到贺知时面上便下意识浮出个笑,他正要叫对方的名字,便见青年带着警惕的眼神扫视他一眼,皱着眉道:“你谁?为什么会?在我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