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麟疼的脸色苍白,点点头就退了下去。
胡辛脸色阴沉的剐了她一眼,这才被谢于归拉进了房中,谢于归没好气道:“是你自个儿没辨出来她易容的事情,如今拿着人家撒气?”
胡辛张张嘴,气急败坏:“我哪想到厉王这么卑鄙!”
当初去北地时,是昭帝开的口,她全然没想到厉王头上去,除夕那夜赶回来,她只顾着与殿下叙旧,与“洪云”说话时青鳞仿着形迹口气几乎没露破绽。
当时喝了点酒,夜色昏暗,胡辛气恼自己大意,却更恼怒季三通和许四隐。
要不是那两个王八蛋故意误导她,说什么厉王的心上人是大家闺秀、温柔娴静,还跟他两情相悦对他情深不已,她直接就将自家殿下排除了出去,又怎么可能那么放心的离京。
结果现在倒好,厉王和殿下大婚的事情将她砸的晕头转向。
“殿下,您当真要跟厉王成亲?”
谢于归嗯了声:“圣旨已下,婚期也定了。”
胡辛张张嘴,想说什么,可是熟知自家殿下性情的她知道,殿下做了决定的事情从来都不会改变,谁来劝都没用。
她歇了劝说的打算,直接道:“那我要回殿下身边伺候。”
谢于归拒绝:“你都已经有官职在身了,再跟在我身边像什么话?”
胡辛瘪着嘴:“有官职怎么了,季三、许四不也有官职吗。”
“之前您不让我跟着,是怕被厉王察觉,可如今您身份他们都已经知道了,就连婚约都定了下来,我回来怎么了?还是您有了新人就不要我了?”
她想起之前杵在外面的青麟,还有亦步亦趋跟在身边的阿来,总觉得长公主是有了新的狗子就移情别恋了。
谢于归被她满是酸味的话说的哭笑不得:“我跟韩恕能一样吗,他是王爷,季三、许四本来就是他的亲随,身上官职也是跟着他一起征战得来的。”
“可是我呢,我虽然被封了公主,到底只是世家女,连个封地都没有的虚衔而已。”
“你堂堂一个从四品的武将跟在我身边,你叫我怎么跟谢家的人解释?”
昭帝、太后待她亲和,那是有救命之恩。
赏了公主之位,那是看在厉王和谢家的脸面上。
可要真把堂堂从四品的巡检教领放在她身边当一个侍从,还跟进跟出如同婢女,别说是其他人会怎么看,就只是谢家这边就过不了关。
除非跟谢家坦白身份,否则谢太傅那老爷子知道她这么“欺辱”朝廷官员,非得以为她仗着厉王以权谋私,拿着戒尺抽她不可!
胡辛顿时气恼:“那我易容不行吗……”
就跟青麟一样,改头换面总行了吧!
“那你现在身上的差事怎么办?全扔了?”
谢于归看着她,“你就算易容换了身份留在我身边,那胡辛的身份怎么办,总不能直接凭空消失了吧,你长年累月留在我身边总得找个由头,不然到时候人家还以为是见鬼了。”
她一句话将胡辛堵了回去,伸手按着她坐下来,
“阿小,别胡闹了,我嫁去摄政王府之后以后就一直留在京城,你要是想要见我随时都能过来,何必非得时时刻刻都跟在身旁?”
“你的能力本就不该屈居人下,好好当你的差,别想这些有的没的。”
胡辛明明那般冷静的一个人,对着她时却跟个孩子似的,气哼哼的。
谢于归撸了她脑袋几下,好不容易才将她安抚了下来,并为此允诺了无数,她这才罢休。
主仆两说话时,阿来就蹲在小凳子上剥瓜子。
胡辛气哼哼的,瞧见那高高垒起来的瓜子仁,满是恶劣的抓了一把。
见小丫头瞪圆了眼睛想要揍她,她连忙朝着谢于归身旁一躲。
“殿下,你管管她,这么凶的小丫头,将来谁敢要!”
阿来见她居然恶人先告状,伸手就抓她。
胡辛灵活躲过之后又捏了一把瓜子塞嘴里,就见原本冒了尖儿的瓜子仁见了底。
“小姐!”
阿来气得直跺脚,撅着嘴时脸蛋都气圆了,而脑袋上绑着的小铃铛也跟着哗啦啦的响。
谢于归哭笑不得,朝着胡辛拍了一下:“你不欺负她就不舒坦是不是?”
胡辛撇撇嘴:“明明是您偏心!”
“我偏心?我看是你小心眼。”
见阿来都快气炸了,谢于归将人拉过来,把先前她给自己剥的瓜子仁倒在了阿来碟子里,又给了她两块玫瑰糕,哄着道,“别理她,我的给你。”
胡辛连忙在旁道:“我也要!”
谢于归扭头拿着一块玫瑰糕塞胡辛嘴里:“闭嘴吧你!”
胡辛被噎的直翻白眼,而阿来俏目瞪着她,气呼呼的眼里冒着火。
别以为躲在小姐身后就没事了,待会儿出去再揍她!
两人胡闹了一会儿,见阿来将瓜子仁刨到了谢于归碟子里,献宝似的放在谢于归手边,然后就目光灼灼的瞧着胡辛,一副她敢伸手就剁了她爪子的架势。
胡辛忍不住道:“这小丫头还护食。”
“你不护吗?当初我刚捡到你时,谁敢碰你碗里的肉你就能跟人拼命。”谢于归没好气道,“你别成天欺负阿来。”
胡辛哼了声:“我哪有欺负她,每次来可都给她买吃的了。”
就是这丫头吃喝全收,该揍还揍,打起架来跟疯牛似的,一拳头能让得人五脏六腑都移了位似的,半点都没收了孝敬就留手的意思。
“那是你活该。”谢于归白她。
阿来性子挺好,没人招她她也从不动手,但凡动手都是他们自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