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虞善用完早膳便又开始摆弄着桌上的棋局,莫兰上前添茶,望着桌上新的棋局微微一惊,才这么一会儿子,她竟又破了两局。
她家这位小姐果真是聪明。
“小姐,听闻承伯侯在回京途中遇刺了。”
“恩?”虞善似乎沉于棋中没有注意,“哦,怎么还遇刺了,死了吗?”她掀了掀眼皮看了眼莫兰。
见莫兰点头,挑眉道:“找到刺客了吗?”
“还没有消息。”
虞善一时没有接话,只看向棋盘上,好似十分遇到了困难。片刻,她莞尔一笑:“还是要一步一步来。”
这大半个月来,虞善基本没有出过府,不是摆弄棋谱就是研究草本,这日端着药草本看了半日一犯困就眯了过去。
午后阳光正好,她闭着眼侧躺在秋千上,微风轻拂着带来满园子的清冽香味,枫叶摇坠至她的侧脸恰巧为她遮挡住了半袭阳光,池子里鱼儿偶尔跳跃的动静,成了这宁静园子里唯一的声响。
耳边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最后停在边上,她原以为是白薇,可等了片刻觉得不对,缓缓掀开眸子,被猝然而来的光线扎的眯眼。
他移了移身子,背站在那束刺了她眼睛的光线下,男子俊美干净的脸有些看不真切,只知他身形挺拔足以将她没入到他投下的阴影里。
“你倒是惬意。”
余耶那惯慵懒的嗓音让她清醒大半,她揉着眼睛坐起身,望着余耶问道:“太师怎么来了?”
余耶理所当然道:“想来便来。”
她听出余耶话里的凉意,讪笑一声:“我是说您日理万机,寻常这时候不是在宫里就是忙着看文书,哪有空来含玉园?”
余耶闻言,神色稍缓:“今日休沐。”
“哦哦。”虞善点头。
二人一时无话,连池子里的鱼也不跳了。
隔了片刻,虞善忽然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寻常要么是余耶坐着,她站着;要么是他们都坐着,此刻她坐在秋千摇床上,余耶却站在她边上……难怪这么不自在。
虞善干咳一声,站起身,刚要说话面上一暗,余耶弯身靠近取走了她将手中的书籍。“听说你近来对棋谱和药理很感兴趣。”
“棋谱是为爱好,药理是为自保。”
“只为自保?”余耶随意翻了翻,这是一本毒草集。
“必要的时候,杀人就不用自己动手了。”虞善老实回答道。自张氏死了之后就产生了这种想法,她实在不喜欢血淋淋的场面。
余耶微微挑眉:“想杀谁?”
“这不是以防万一嘛,跟您送我匕首的初衷一样。”她笑嘻嘻道。
余耶盯着她,毫不掩饰眼底的审视,但很快就越过她扫向身后那吊粉色秋千床。
察觉他的目光,虞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太师,要试试吗?”
她几乎做好了余耶嗤之以鼻,转身滚回紫光园的预想。
余耶:“也可。”
虞善:“……”
岂料余耶竟然立马躺了上去,秋千原本就扎的宽厚,勉强能摆下他修长的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