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纾灵不知道该怎么纾解此刻的心情,好像觉得挺复杂的,但又瞅了瞅林时茶那张面孔,竟诡异的觉得好像也挺正常的。
天哪,是她的三观有问题了吗
不过,境况不同吧,此间的男生们选择也不同,如果林时茶健健康康,跟其他女孩子一样,他们也不会这样。正因为知道她的情况,才不会在乎那么多
一时之间林纾灵很是唏嘘。
不过即便如此林纾灵还是觉得有几分不真实,她托了刘莉来再去市区里仔细询问几个这个领域知名的医生。
刘莉来答应了,就算林纾灵不提她也会这么做。
林百城在门口的车里坐了足足两天,车门外烟蒂散落一地,大约是夜晚备受煎熬,黑眼圈浓又厚。
第三天终于被允许进去,但饭是没他的份儿。
下午六点钟,在天色漫长的夏季,四合院的翘角外是将天空染成紫橙色的落日余晖,浓密的绿荫遮蔽上方,在院子中的水池里留下斑驳摇晃的树影。
两个女孩子一起坐在水池边背对着林百城,一个穿着白色的衬衣格子裙,一个穿着带着嫩黄色碎花的连衣裙,背影如出一辙。
往前走几步才能看到她们两个在做什么。
原来是脱了鞋子,齐齐将白嫩的脚丫子放在水池中荡漾,碧青色的池水将二人的脚衬托的像极了上好的白玉,也不知道两个人在说什么,时不时就有清脆的笑声传过来。
林百城沉默了片刻,一直看着两个丫头,就这么站在屋檐下。
记忆中老旧的泛黄颜色,一两岁大的粉团子也是这般,忽而回头对他露出粲然大笑“爸爸你看这里有鱼鱼”
他该意识到,自己真的欠林时茶良多,此前说的推辞的话不过是为了让他自己好受点罢了,他只是在下意识的不想面对现实。
是,他是成年人了,不是十岁的愣头青,做错了事情也可以被原谅,正因为他岁数这么大了,应该有担当,有责任心。
是前一段的婚姻太过痛苦,折磨得他身心俱疲,催使他努力摆脱,即便是变成了一只白眼狼也想要逃脱现状离开这里么
小孩子都懂的道理他又怎么会不懂。
他这是怎么了
手里的黑包掉落在身侧,他原地蹲下用手抓了抓头发。
迟醒端着菜盘子经过院子口,瞅见林百城臭着脸朝他翻了个白眼,嘴里骂骂咧咧的。
“菜”
里头传来霍以南矜冷的问声。
迟醒这才忙慌回了句“哎,来了。”端着菜过去。
往客厅去,迟醒端着菜看到霍以南一米八的瘦高清冷身影,腰间却围着一个黄脸的围裙站着审视他。
“霍哥,我发誓我绝对不是在借机偷看茶茶。”
霍以南瞥了他一眼,也不说什么,就面无表情着一张脸。
霍以南摘掉围裙搭在花柱上,过了那道门,斜阳霎时落满他的双肩,柔和了他周身那股清冷的气质。
就这么看了会儿,霍以南才开口“吃饭了。”
林纾灵率先把脚从池子里拿出来,伸手对着林时茶“吃饭了,我们上去吧姐姐。”
林时茶应了一声,扶着林纾灵两人一起起身,水渍沾湿了旁边木质的地板,霍以南提起旁边的干毛巾,一条递给林纾灵,一条搭在手腕上单膝跪在地上“起。”只说了一个字。
林时茶唔了一声,手放在霍以南肩膀上,听话的抬起脚丫子,任由他垂眸给她擦干脚。
林纾灵捂着嘴巴睁大眼睛左看看右看看,哪里见过这样的场景,脸颊绯红开口说道“我先进去了。”说完就噔噔噔的把木板踩得咯吱作响。
“不想走路。”
穿黄色碎花裙子的姑娘声音软软的,带着两分糯的在撒娇,声音很小,但足够林百城听到。
林百城下意识动了下脚,想过去。
却见霍以南轻嗯了一声,一手提着林时茶的鞋子,直接横抱起她,“吃完饭就早点睡觉,今天别跟白笙鹤打游戏了,恩”
“可是”她犹犹豫豫,低下了声音,也不知道又说了什么。
林百城就看着两个人从他旁边经过进屋子里,他才浑身松懈下来靠在柱子上,脸色颓废又灰败。
一众人落座在餐桌前,迟醒几乎要将霍以南的目光盯出一个窟窿了,而边珩还在群里蹦来蹦去口吐芬芳。
“去茶茶家不带上我”
“是不是针对我是不是”
“我现在去还来得及吗”
“迟醒霍以南我哔,哔啊啊啊”
迟醒低头看了一眼信息,悄无生气把边珩禁言了,做完之后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抬起头收回手机,甚至还哼上了小曲。
那边的边珩,直接原地爆炸。
今天的菜是林春华掌厨、霍以南打下手完成的,但做的菜一如既往,都是林时茶爱吃的。
刘莉来打完电话从房间出来,立马带上柔和的笑意跟一众说话,大家都很有默契的当林百城不存在。
饭桌上,刘莉来笑意盈盈“茶茶要不要跟我们去市区住两天,让灵儿带你逛逛转转,也能放松放松心情呢,说不定心情好了病就能轻点也不一定。”
“恩”
林纾灵立马用期待的目光看向林时茶。
林时茶想了会儿,倒是没有拒绝“好呀。”
迟醒跟霍以南对视了一眼,两人心思一致,只是没有说什么,接下来林春华就给林时茶请了三天的假期,刘莉来在第二天返程时带上了林时茶。
一个小时后,霍以南淡定的扫了一辆共享单车,迟醒在后座拍他腰“你行不行啊你”
“我行不行,不是你说了算。”霍以南语气淡淡然,微微偏头斜视了一眼迟醒。
迟醒闻言,不屑的嗤出声,男人之间的话题他们自己的领悟能力是很强的,他一偏头呵呵“老子也不想说了算。”
“我是在说骑车这件事,你在说什么。”霍以南语气一本正经。
迟醒轻轻挑眉,语气轻佻“霍以南,请你注意我在你后面。”
霍以南脸庞顿时崩了。
迟醒见状冷哼跟我斗。
骑车还是没有林时茶快,迟醒跟霍以南打嘴炮着到市区,已经上午十点多了。
迟醒到群里问了一下林时茶在哪里,跟霍以南商量了一下一起去找她。
霍以南问“你一家为什么在水路镇”迟醒的家境看起来不像是住不起市区房子的人。
迟醒没有回头,发丝在风中拂动,嘴里咬着一根干草,语气随意“我哪儿知道,没问过。安全吧。”他随口胡邹出一个稍微靠谱一丢丢的理由。
迟醒想到迟恒国的职务,心里想的挺多的。
迟恒国是刑警支队大队长,负责的是缉毒要务,像这种要职人员一般是不公开的,况且h市警局离水路镇并不太远。
在迟醒印象里,迟恒国一直都是忙忙忙,鲜少回家,甚至有时候连大年三十晚上都在警局呆着,身上也经常带伤,据说跟他妈认识也是因为一次任务受伤的缘故。
也是这么多年了,迟恒国隐隐有退下来的趋势,警局大势逐渐转移到年轻有为的人身上,他回家的频率才逐渐多了起来。
迟醒吐出干草根早干嘛了,现在来补偿父子情,看他吃不吃他那一套。
“那你呢”迟醒转头问霍以南。
霍以南倒是挺平静的,“书香门第,祖上几代都读书,我父母是帝都大学教授,几年前退休追求田园生活带着我来水路镇。”值得一提的是霍以南是老来得子,父母都已经五十多岁了,所以他一直备受父母宠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