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重物甩在门上的声音打断了那小丫鬟。
薛二爷阴着脸,又吼了一句——
“滚!”
屋外噼里啪啦一阵声响后,是真的彻底安静了。
薛二爷动了怒,缓了好半天,才压下那口怒气。
张冉被薛二爷方才那凶狠的一面吓到,心里头没底,气势又弱了三分,却还强撑着当纸老虎。
待心情平复,薛二爷再次伸出手……
“噼里啪啦……“
外屋又是一阵乱七八糟的的脚步声,听着眨眼时间就来到了红门之后——
“二……”
再次被打断的薛二爷勃然大怒:“滚回去回去告诉宝蝉!再来扰爷小心她的命!”
门外的人似乎被薛二爷的狠话唬到,过了好久才巍巍战战地起了话头——
“二……二奶奶,咱家姨娘动了胎气,这会子正在流血……二奶奶您快去瞧瞧!小主子……小主子要保不住了!”
正在戒备状态的张冉没料到外边那人来找的是她,愣了一愣,继而毫不犹豫地推了一把薛二爷,动作麻利地从他身边翻身下床。
一边勾着地上的鞋,张冉一边唤着自家丫鬟:“观海听涛,快来扶我过去瞧瞧!”
赶紧的,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薛二爷只见眼前一花,自家小妻子已经下了地,想也未想就运掌如飞,一下子抓住了张冉的手臂。
“这城中又不是没有大夫,你去瞧作甚?!”
薛二爷死死地握住张冉的手臂,阴测测地对她说。
被张冉唤进屋里头来的听涛观海见屋内局势不妙,赶紧凑过来给张冉壮胆。
见到了听涛观海,张冉就如同受苦受难的父老乡亲见到了八路军,腰杆子更挺直了几分:“香姨娘动了胎气,我作为主母,岂有不去探望之理?!她肚子里头的孩子生出来了头一个就要叫我母亲。为人父母,岂有放任孩子受难之理?!二爷还是快松手,香姨娘要是不好了,折的可是我薛府的福气!”
被张冉这伶牙俐齿地一逼,薛二爷的手不松反紧,皮笑肉不笑地干呵呵两声,说:“阿梵你这话说得不对。薛府的福气,全系在嫡系子孙身上。香姨娘是个什么东西,她的孩子也配享我薛家的福?!”
张冉被薛二爷这一番说得寒从脚底升起,一直冷到心里:“二爷,你可别忘了,这孩子,可是你的血肉!”
虎毒还不食子呢,薛渣你禽兽不如!
薛二爷只懒得和张冉费口舌,冷冷地扫了听涛观海一眼,说:“你俩个出去!叫大奶奶来主持这事!接下来没我的话,谁也不许进来!”
“不许走!”张冉一声喝住听涛观海,再反过来横薛二爷,“她两个是我的丫鬟,你凭什么对她们指手画脚?!”
“凭什么?”薛二爷冷笑一声,手上用力一把将张冉拉到怀中扑倒在床,密不透风地压住她,一字一顿地说到,“就凭,我是你丈夫!”
两人靠得太近,张冉口鼻之中全是薛二爷喷在她脸上的未洗净的酒气。
一阵恶心上涌,张冉张口欲呕。
薛二爷不避不闪,仍由张冉在他身下干呕着,扭头瞟了一眼听海观涛:“你两个真不要出去?好,那么你俩就睁大了眼睛瞧着,何为夫妻敦伦!”
听涛观海被薛二爷这粗鲁的一面吓到,双双跪倒在地,“噗通噗通”磕起了头:“二爷,二爷息怒啊!奶奶身子不好,二爷息怒啊二爷!!”
委屈、愤怒、难过……各种情绪如潮水般涌来,张冉不假思索,抬头张嘴,狠狠地咬上薛二爷的下巴!
薛二爷猝不及防,被张冉咬了个正着!
可牙齿是硬的,骨头也是硬,张冉这一咬咬得薛二爷下巴见了骨,也咬得自己牙床一阵酸痛。
吃痛从张冉身上骑坐起来,薛二爷伸手在自己下巴上摸了一把,摸出了一把血。
“好你个张梵!”薛二爷怒极反笑,“士别三日,真真当刮目相看!才两个月你就转了性变了心不成?!可别忘了,当初是谁拼死也要嫁入我薛家来着?!”
“呸!”张冉扭头往一旁呸了口,“谁没瞎过眼爱过个把人渣!废话少说!薛绍卿!你今夜要是敢强了我,我明日就敢闹到衙门里头去!横竖我这辈子是断送在你手里了,干脆撕破脸了算了,谁怕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