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惊得一愣,她不曾想对方把话说得这么直白。然而她本不是个容易害羞的女子,这会儿得了对方的许诺,只是低低应了一声,眼角染上些许喜色,冲淡了其人冷冽的气质。
“好,你便等着罢。”
赵铭宣此刻放下了一切顾虑之后,精神就有些倦怠。
若宁察觉了他的困意,“赵太子先休息,我会一直在你身旁。”
他不知道他们的目的地,他只知道他可能已经归乡了。
……
腊月初九,辛国同周国在边界交战时,赵国军队突然从右翼冲出,两相配合之下,辛国将周国击败,俘虏万余众。
首战告捷,辛国三皇子和赵国的盟军一同深入周国腹地,连下七城。
周国无法,想将公主嫁给杜衡远以求和。
辛皇下旨应允,杜衡远却抗旨不遵,昭告天下一生只娶赵公主赵安锦一人。
辛皇大怒之下,将杜衡远召回中阳,于宫中禁足。
同月,杜衡远发动宫变,逼迫老皇帝退位,自己荣登大典。
周国原本想趁着辛国内部皇位变动,政局不稳的时候夺回土地,吞并辛国,于是就倾全国之力,向东发兵。
然而,他们反叫敌军钻了皇城空虚的空子。
赵安锦领的三万精兵将周国国都团团围住,困而不攻,杜衡远的军队则在远东之地牵制住周国的主军。
围城十日后,周国皇帝开门投诚。
此战快如闪电,迅如惊雷,史称“雷霆役”。
二月初四,赵国归顺,辛皇杜衡远伟业终成,立国为“辛”,年号“恒安”。
二月初五,春分。
北方冬日的寒意还未散尽,仍旧一缕一缕地环绕在光秃秃的枝头,江南却一直都是诗情画意。
天下一统的第二天,赵铭宣就收到了赵安锦的来信。
若宁就在他身旁,伏在桌案前临摹字帖。
忽然赵铭宣忍不住笑起来。
若宁带头看他一眼,“怎么了?”
赵铭宣摇了摇手里的书信,笑道:“阿姐的信件。父君和湘妃都到中阳去了,杜衡远待他们都还好。不过,你把我掳走的事情,阿姐很是介怀,他让你把我还回去呢。”
“赵公主?”若宁扬了扬眉头,“赵公主哪有那般小气?”
“哎?赵公主是不能叫了,你应称她为皇后。”他从床上翻身而起,“当朝国母的气度自然非凡,但是你不要忘记你掳走的是谁啊。”
若宁思考了一阵,以她独特的思路回答道:“一个快要病死的落难太子?”
“……”
赵铭宣无言以对,“我们能不要提快病死这件事吗?”
那会儿,他几乎以为自己真的活不长久了,整天过得像是最后一天一般,然而若宁并没有轻易松开手,她固执地带着他一路向南,走走停停,最后寻了一处平静地小镇定居下来。
南方水土温和,气候宜人,对赵铭宣畏寒的病极有好处,他就在这南方小镇上静养。
若宁有一日不知道从哪里劫来一个大夫,她把刀架在人家脖子上让其给赵铭宣治病,弄得赵铭宣哭笑不得。他给那大夫道了好一阵子的歉,才将人的气给消下去。
不过那大夫手段很高明,赵铭宣的精神很快好了许多。
后来他才知道,那名大夫是能妙手回春的一代神医。
把刀子架在人家神医的脖子上真是对不住了啊……
然后这就直接造成了一个不良的后果,那就是那一阵若宁整天出去劫大夫回来,使得江南一带稍有名气的大夫们都惶惶不可终日……
若宁放下笔,笑着问他:“那你说,我掳去的是谁?”
“我可是当朝国舅啊。”
“我可不在乎这些,”女子执起赵铭宣的手,在他掌心描摹着两个字,她问道,“你知道我写的字是什么?”
铭宣。
“这才是我在乎的。”她这样说道。
被自己的妹子给撩了怎么办。
赵铭宣捂脸。
他闷闷地说道:“我们还是回去看看吧。”
若宁没有异议,她也点点头回应道:“可以。”接着她又望了一眼屋外,“不过要等到天气暖些时候我们再动身,正好也避开此处的梅雨,对你的身子也好。”
赵铭宣抱住女子蹭了蹭,“干脆我写信给阿姐,让皇帝姐夫在南方建一座行宫,他们来时也方便些。你觉得如何?”
“甚好。”
他们之间相伴的时日还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