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鹤丸国永转眼便发现自己已经坐上通向神奈川的新干线。
他托腮看着窗外拖出残影的后退风景,稀奇地“哇”了一声。
虽然在电视里也时常能看到,但他屁/股底下的,毕竟是本丸不可能拥有的大物件。
五条悟咬着不知从哪里掏出的棒棒糖,声音含混不清:“第一次坐电车吗,鹤丸?”
“那倒不是,这些天还是有坐过的,只是无论看多少次都会觉得很感慨。”
白发太刀看着遥远黑色森林边际的一只白色飞鸟,总是是朝着电车的方向振翅而飞,也最终在呼啸的风声中逐渐变成一个小小黑点,很快消失不见。
“……不管是时间啦还是记忆啦还是别的什么,都是鹤我无法抓住的东西啊。”
“诶、”年少的五条发出了一声短促的疑惑,他将脑袋凑到鹤丸国永近前,滑落的墨镜镜片后,那双蓝得仿佛寥远天空般的无机质瞳孔微微颤抖,“鹤丸失忆过吗?”
“严格来说只是缺少了其中一段的记忆吧?”鹤丸推开了过分姿态亲昵的少年,努力将自己和少年同款的墨镜推正,“虽然并没有影响什么——只是我比较在意罢了。”
“所以,鹤才会出现在这里啊。”
白发少年吐槽:“可是去神奈川和你找回记忆的目的一致吗?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是你昨晚才收到的回复吧?”
“当然不一致啦!”从短暂的感怀中迅速抽离出来的鹤丸国永兴高采烈地回答,“不过人生就是应该有惊喜才是——什么事情都在预料之中的话,心就会因此先死去的!”
“bravo!有趣的观点,”五条悟眼神一亮,他甩掉手上提着的甜品袋,抬手就和鹤丸国永击掌,看起来对这个回答心有戚戚,“老是一潭死水的世界能有什么乐趣呢?所以找点儿乐子是相当有必要的嘛!”
坐在一旁的七海建人盖上自己的脸,决定拒绝观看这幅“两个五条达成共识”的场面——感觉光是听着这两人的对话,他都感觉自己都在变得虚弱。
如果不是与人设不符,恐怕金发少年现在已经冲到夜蛾正道的手作间里高呼一声——大事不妙!
……这位据说是五条家一员又受到五条悟青睐的人为什么和五条悟看起来如此生分这种事暂且不提,从两位“五条”简短却信息量巨大的对话里,七海建人仿佛已经看到第二个五条悟在欢脱地向他挥手。
上天啊,如果夜蛾老师真的想把这位五条先生也招进高专的话,他们的学校还保得住吗?
——不,或者说,咒术界还保得住吗?
才高专二年级就不得不替咒术界生死存亡担忧的七海建人觉得自己很疲惫。
最强咒术师摇了摇被他嗦得只剩一根纸棒的棒棒糖,准确地投进垃圾桶:“那么鹤丸介意我帮你找一找吗?可能的线索——连我都不行的话,恐怕也没什么可以做到了哦?”
鹤丸国永清晰地听到,嘴皮子并没有动弹的七海建人极其轻微从牙缝里切了一声。
哦——这个家伙说的是真的,不过是态度有点臭屁。鹤丸国永瞬间懂了。
“无所谓……反正你,或者说你们,也肯定已经在查我的资料了吧?”他伸出食指绕着自己垂落的发尾,虽然面上看不出五条悟期待的慌乱或是失措,内心却已经开始苦中作乐。
希望审神者大人的造假手段说得过去……不然鹤可能就要被关进动物园了吧?
那倒也不失为一种惊吓就是了。
感觉压力陡增的金发少年终于找了开腔的机会:“五条先生明天要去面试的职务是什么,国中教师吗?”
“七海——你这么叫好像在叫我一样——?”五条悟拉着嗓音伸了个懒腰,“直接叫鹤丸嘛,对吧对吧?”
太刀仔细回忆了一下自己投递出去的文件,语气轻快地否认了:“不是哦,是日本史呢!哈哈,有被吓到吧?”
“是文化课吗?”五官深邃的少年微微抬眼,十分板正地承认,“啊,确实有被吓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