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繁星赶到康华疗养院的时候正是中午,疗养院的安保人员已经把院里角角落落都找遍了,都没有找到沈繁星的外婆。
监控显示沈繁星外婆最后出现的地方是疗养院的公共女厕,昨天下午五点进去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了。
外婆失踪20个小时了。
沈繁星匆匆忙忙去查看了女厕,差点哭了。
那女厕不管是墙还是门,都没有任何破损。
她外婆70多岁了,一个又瘦又矮还神智不清醒的老太太,怎么会从那厕所里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沈繁星报了警,又给沈敬东打了电话,就一直在疗养院像个没头苍蝇似的四处找着。
公园、食堂、小湖边,甚至男厕,都没有外婆的身影,沈繁星急哭了。
半个小时后,沈敬东带着警察过来,远远看到坐在女厕外面的沈繁星,包丢在地上,脸埋在膝盖上。
听到脚步声,沈繁星抬起头,看到中间高大的中年男人后,沈繁星站起身,一步步朝他走过去。
眼眶发红,双手紧紧握着,走到沈敬东面前站定,直直看着他,“我外婆呢?”
外婆,也比他这个亲爹要亲,沈敬东想到有一年他胃里长息肉,在医院做了手术,当时沈繁星在上高中,他让家里的司机去学校接她去医院,她说什么都不去。
沈敬东脸上一沉,没有回答她。
“沈敬东,我问你我外婆呢!”沈繁星拔高声音喊了一声。
沈敬东呼吸沉了下去,最终还是没说话,转过身,低声跟身后的两个警察说着什么。
“沈敬东——”沈繁星很急。
“你嚷嚷什么?”沈敬东面色阴沉,抬声打断她。
“我不是在让人找吗?是我让你外婆跑的?”
沈繁星突然笑了,眼底带着刻骨的讥诮,“不是你让我外婆跑的?我外婆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样?难道不是因为你?”
沈敬东一噎,气急败坏,抬手指着她脑门,“沈繁星,你能不能改改你这狗脾气!”
说完拨了个电话出去。
沈繁星听到沈敬东对着电话说了句“应该不在疗养院了”。
挂了电话,沈敬东上下看了看沈繁星,皱着眉,“你吃饭了没有。”
沈繁星像没听见,低头从包里拿出手机看了看,没有来电和消息,又放了回去。
沈敬东知道她不想理他,走远了几步,摸出烟和打火机,站在那儿抽着。
沈繁星朝他走了过去,伸着手,“给我一支。”
沈敬东看过沈繁星抽烟,动了动唇,重重呼出一口气,最后还是递给一根烟给她。
沈繁星熟练的点燃,很快就吞云吐雾,明艳精致的脸在烟雾中很模糊。
沈敬东呼吸一沉,扔掉自己手上的烟,脚尖在地上碾了碾,看着她,“你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
“高中。”沈繁星回答的干脆利落,没抬头看他一眼。
“你看看你有没有点儿女孩的样子!”沈敬东朝她走了两步,抬起的手指在空气中指了指,又放下。
咬了咬牙,顺了口气,换了个话题,“昨天晚上,有没有看到感兴趣的?”
沈繁星像是没听到,纤细的手指夹着烟,一边往疗养院大门张望着。
沈敬东自顾的说着,“我看那个顾睿还不错。”
“沈敬东,我现在没心情跟你说这些!”沈繁星拿掉烟,冲他吼了一声。
什么顾睿,她压根都不知道是谁。
而且她现在有什么心情去想这些。
沈敬东总算是知道他为什么在沈繁星面前就是控制不住脾气了。
就没见过这么狗的,白长这么张脸了。
两个小时后,沈敬东接到电话,警察找到了季老太太,他看了看沈繁星,“你自己在这儿等?”
没等到沈繁星回应,沈敬东抬脚离开。
沈繁星在外婆的房间里等着,下午三点多,两个民警带着外婆回来了。
站在门口的老人,短头发已经花白了,个子很矮,瘦的像是只剩一把骨头,外套上沾了一身的土,痴痴呆呆的看着房间里的沈繁星。
沈繁星眼泪瞬间就掉了下来,她的外婆,从小是大小姐,结婚了是少奶奶,本来应该可以养尊处优、安享晚年的女人,已经这样15年了。
民警小心翼翼把老太太拉进病房,“沈小姐,我们是在怀民路的天桥下面找到季老太太的,季老太太说是要去找她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