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珺棠伤的重,在府上老实待着休息,她带来的枭羽卫却没有闲下来,忙着各处搜集证据。
朱宛筠来看叶珺棠便见她趴在床榻上,手中正翻阅着薛泽等人送来的卷宗。
“阿姐还在查呢?”朱宛筠放下手中的托盘,看着叶珺棠问道。
“嗯。”叶珺棠应了一声,随后道:“当初查阿宁的时候,我筛选了那些年被赐死的家族,大大小小十几个,虽然没有证据,但世人都知道是梁王与纪安干的,卫国公府就是其中一个最大的受害者,只不过哎,当年的事情太难查了,现在唯一的人证也去了……想要查清,难上加难。”
叶珺棠说着,面色平静,便是提及卫宁时面上都没有什么表情,偏生是这样越能让人感觉到一股不管不顾破釜沉舟的气势。
朱宛筠眸光闪了闪,随后道:“厨房顿了点汤,阿姐你喝点。”
说着,端着托盘上的汤盅递向叶珺棠。
“嗯。”叶珺棠应了一声,兀自端过吹凉了后一饮而尽,便又将汤盅放在了托盘上,去看手中的卷宗。
朱宛筠见着,咬了咬下唇随后道:“阿姐你……如果找不到证据,打算怎么做?”
叶珺棠一怔,看着手中的卷宗讷讷道:“我不知道。”
“纪安老奸巨猾,当年的事情他不可能留下把柄。”朱宛筠道。
叶珺棠一听却道:“不,他留了。”
“阿姐是说……纪指挥使?”朱宛筠沉吟一声。
“如果阿宁没死的话。”叶珺棠攥紧了手中的卷宗。
朱宛筠眼底闪过一抹挣扎,片刻后咬了咬唇道:“或许还有办法。”
“什么?”叶珺棠猛然转头看向朱宛筠。
朱宛筠咬牙道:“我父……梁王这个人,做事最是小心翼翼,纪安在最后都没有将卫国府的案子扣在梁王身上,就是因为他怕梁王手中还有别的把柄。”
叶珺棠眸光一亮。
“你是说,梁王手上很可能有证据?”
朱宛筠点头,随后又叹了口气道:“只是他也已经死了,何况,他从不会将这些告诉任何一个人,便是我也不例外。”
叶珺棠抿唇。
梁王宫变的那会,他的所有府邸都被查抄,并未查出什么,而且之前纪安趁着梁王逼宫自己定是带人去了梁王府上,看他的样子想来也是没有找到想要的东西。
那些东西,梁王究竟会藏在哪里呢?
叶珺棠拧眉沉思。
梁王生性多疑,旁人自是信不过,且以他的性子,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叶珺棠眸光一冷,朱宛筠见着,不由道:“阿姐,你可是想到了什么?”
“我可能猜到梁王将那东西藏在何处了。”叶珺棠合上手中的卷宗,便要起身爬起来。
朱宛筠见着,连忙上前扶着人道:“阿姐你莫要乱动,你身后的伤。”
“不碍事了。”叶珺棠摇了摇头,便走到一旁的衣柜处取出一套夜行衣。
“阿姐你要去何处?你这还没好全,万一出事了……实在不行让宋先生去,你别去了。”朱宛筠连忙道。
“不,今夜我亲自去。”叶珺棠沉声道。
“可是……”朱宛筠明显不同意。
“宛筠,我必须去,我必须亲自确认那些东西。”叶珺棠神色坚定,不容置喙。
朱宛筠看着叶珺棠,不知怎的就突然很是羡慕卫宁,她抿了抿唇道:“那我让宋先生接应你。”
“好。”这一点上,叶珺棠没有再较真。
入夜。
两道黑影自叶珺棠购下的小院中而出,避开巡夜守卫的耳目,一路来到一处阴森森的府邸处。
叶珺棠抬眸,看着牌匾上的两个大字,眸中生恨。
东厂。
“郡主,您确定东西在这里面?”宋子咎拧眉看着眼前这处府邸,有些忌惮。
他曾受过纪安一掌,约么七成的实力便已叫他在床上休息了半月才回来,这次他们又上纪安的眼皮子地下来找东西,若是叫纪安察觉,哪怕是他与叶珺棠联手,也很难全身而退。
“呵,将纪安心心念念想找的东西藏在纪安的眼皮子地下,换做旁人谁又能想到呢?”叶珺棠冷笑一声道:“但梁王可以,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所以,纪安这辈子都找不到那些东西。”
“可如果没有呢?”宋子咎皱眉。
叶珺棠沉默片刻,随后道:“不管有没有,今夜的东厂,我一定要闯一闯!”
宋子咎见着,便知多说无益,轻叹一声道:“我知道了,郡主放心,我定会护你周全。”
“多谢。”
叶珺棠说完,却是没再多留,足下一点便跃进了东厂的高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