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四方具寂,然京城东厂里,却是一片灯火通明。
大殿里的打动已经惊醒了东厂的杀手,然而等他们赶到的时候,却见一黑衣女子劫持了司礼监的大太监陈克。
陈克是谁,当年除了纪凌最得纪安之心外,就属陈克最得纪安欢心,若非是先有纪凌后有陶清川,这陈克,怕是就要成为纪安的义子了,这么一个人,如今被人劫持,他们是动也不敢动,生怕陈克出了事。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陈克,跟着那黑衣女子出了东厂的大门。
忽然又有一黑衣男子来到女子身边,女子看了他一眼,便将那匣子交给了他。
“快走。”叶珺棠低喝一声。
宋子咎看了眼眼前的阵仗,咬牙低声道:“我来拦着,你先走。”
“闭嘴,等会纪安醒了一个都走不了!”叶珺棠怒喝道。
宋子咎咬牙,正欲开口,却忽然听得一阵阴森诡谲的声音响起。
“咱家这东厂,来了,还想走么?”
两人脸色顿时大变,便见一身鹅黄蟒袍的纪安怡然自得被众人簇拥着出了东厂大门。
“督公!”一见到纪安,陈克面上大喜,连忙道:“督公救我督公!督……”
然而他却是再也说不出话来了,叶珺棠眼睁睁的看着陈克脑门上被石子击穿了个洞,鲜血泊泊涌出,还掺杂着些许花白之色。
“没用的废物,要你何用。”纪安轻蔑讥笑一声,随后扫了叶珺棠二人一眼,伸出手道:“来,把东西交给咱家,咱家就给你们一个痛快。”
叶珺棠没理会他,将已经咽气的陈克推向一边,持刀而立,却是时刻警觉着纪安。
宋子咎靠近她,低声道:“纪安如今全盛时期,恐你我联手都不会是他的对手。”
“你将东西带回去,我拖着他。”叶珺棠一双眸子死死的盯着纪安。
宋子咎看了眼纪安,心知再拖下去他们二人将无一人能从纪安的手中脱身,如果那样……
宋子咎攥紧了手中的匣子,向后退了一步。
“你且小心。”说罢,便纵身欲离去。
纪安瞧在眼底,眸光一寒,足下一拧一点,所有人还未曾反应过来时,却见那黑衣女子陡然移动半步,手中雁翎刀一劈,清脆的声响传来,只见她竟是一刀斩断了一颗石子。
纪安眉梢微挑,却是这一愣神的时间,宋子咎早已没了身影。
“你觉得,你还能用同一种手法杀人么?”叶珺棠攥紧了手中的刀,刻骨的仇恨此刻让她恨不得将眼前的人碎尸万段,低声出语却好似刻骨咆哮。
纪安这才重视起了来人,他面上的笑意淡了许多,道:“咱家该夸你武功不错呢,还是该说你自取灭亡呢?”
“自取灭亡?”叶珺棠冷笑一声,刀锋指向纪安道:“这句话不该我送给大名鼎鼎的九千岁么?”
纪安眼底闪过一抹杀意,他解了身上的斗篷,便有小太监飞快的收拾了去,纪安看向她淡笑道:“咱家倒是要看看,你究竟有什么能耐。”
话落,叶珺棠却顿时觉得周身汗毛乍起,几乎是下意识的举刀向眼前劈去。
却是劈了个空,纪安不知何时出现在她右后方,抬掌就向她拍来,叶珺棠来不及多想,左掌汇聚内力身子一侧毫不犹豫的跟纪安对上这一掌。
“轰!”
一声巨响过后,纪安向后退了数步,捂着胸口猛地吐出一口鲜血,似是有些难以置信一般。
“督公!”见纪安受伤,东厂众人大惊,却是被纪安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后,尽数安静下来。
再看叶珺棠那边,青石板地面上被刀锋划了一到清晰的口子,叶珺棠双手握刀,刀锋嵌入地面,半跪在那,眸光死死的瞪着纪安,面罩此刻已经不知何时掉落,但见她唇边带血,近乎讥笑的看着纪安。
“咳咳……”叶珺棠猛地咳出两股鲜血,看着纪安嗤笑道:“看来你的全力,也杀不了我啊。”
纪安面色阴狠,看着叶珺棠道:“叶郡主好本事,竟然公然闯我东厂。”
“咳……那又如何……咳咳……”叶珺棠强撑着身子站了起来,不屑的看着他道:“区区一个东厂,我连蒙古都闯的了,一个东厂还想拦着我?呵。”
“呸。”叶珺棠将口中的血吐了个干净,此刻的她已然是强弩之末,五脏六腑缴的生疼,好似一个不注意就会倒下一般。
“叶郡主有本事,却不知道那个小畜生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竟然想替卫家翻案。”纪安冷笑一声。
“你住口!”叶珺棠大喝一声,眼底尽是森然杀意:“你没资格说她。”
“咱家劝叶郡主还是省省心吧,您这伤的不轻,不过放心,咱家不会让你死的,咱家还等着叶老将军用兵权,换郡主您的性命呢。”纪安嗤笑一声,便抬手示意身后的东厂上前。
那些东厂侍卫见着,纷纷向叶珺棠围了过来。
叶珺棠眼底闪过一抹杀意,手中雁翎刀一翻,刀锋毫不犹豫的划过了两名侍卫的咽喉,一时间鲜血四溅。
她的突然举动,吓得那些侍卫停了下来,触及到她那冰冷的眼神所有人都不自觉一个哆嗦,不敢再动。
叶珺棠看着纪安冷笑一声道:“我劝纪公公你别费力气了,我叶家人,宁可站着死,也绝不跪着活,你想用我逼我父亲交出兵权?痴人说梦!”
纪安的面色阴沉难看道:“不试试怎么知道呢?拿下!”
说着便一摆手,那些东厂侍卫见着,便只能上前,欲将叶珺棠活捉。
“陛下驾到!”
忽然传来一声高呼,在场众人皆是一冷,纪安偏头一瞧,却是见女帝的御撵在禁军的簇拥下而来,声势浩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