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渃吓了一跳之后,连忙瞪他一眼:“你干嘛?”
红纸把她雪白的指尖染的有些微红,这会儿,鼓着香腮,瞪着她时,脸颊也带着些许微红。不知道是不是她那手中的红纸给染上的。
裴景瑞笑吟吟地看着她,而后,看着她手中剪着的小鸟,道:“剪得挺好的。”
“有几年没见过你剪了。”
叶渃爱动手,未出嫁时,每年过年前,在宫中摆的阵势颇大。
裴景瑞少年时候,最爱在过年时,带着几个公侯家的少年公子,一起过来转悠看她剪。有些调皮一些的公子偶尔会嬉闹起来,把剪好的窗花弄得撒了一地。
叶渃忍不住红了脸训斥他们,他们却也不听。倒是裴景瑞声音温和严厉地开口,让他们有些忌惮。
种种,相隔不过几年,却仿佛隔了长江大河一般,漫长得,让裴景瑞觉得,仿佛过了一世。
幸好,他还有机会陪伴在她的身侧。
叶渃笑了一下,又专注地继续剪自己的。
等桌面上的红纸剪完之后,她便放下手中的剪刀,对盈绿道:“你安排她们去贴吧。”
盈绿瞧了一旁温文尔雅的裴景瑞,抿嘴一笑,而后对叶渃眨了眨眼,便高兴地,领着几个宫女往外走:“走,我们去贴。”
没多大一会儿,凤彩宫里,便只剩下这二人。
宫殿里烧着碳,暖融融的。虽然地方宽敞,但二人孤男寡女的,颇有些尴尬。
裴景瑞又想与她多待一会儿,跟她多说说话。看了一下她身上并不单薄的衣裳。便提议道:“我们出去走走吧。”
叶渃没有意见,轻声应了句:“好。”
裴景瑞又唤人来给她加了件厚实的外裳,这才与她一道走出去。
盈绿正在外边张罗着把红色的窗花到处贴,要把这显得清冷的宫殿,贴得喜庆无比。
二人走出去时,她正探头看着门口,见到二人出来,她捂嘴一笑,继续假装指挥别人把窗花往窗上贴。
等二人走远之后,她又悄悄地沿着他们离开的地方看,唇边忍不住带着一抹窃喜的笑。
照这么下去,应该很快,公主就能跟裴公子在一块了。
他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朝堂之事,你暂时不用多想,有我,有我爹在,还有你舅舅,你大表兄。你就好好安心养胎。”二人一路往前走,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不知不觉,便聊到了朝中的事情。
“嗯,我知道,我对你们很放心。”丞相对父王忠诚无比,而裴大哥,待她一向温和。且舅舅手中握着重兵,就算他们真的有可能有异心,也不敢轻举妄动。
想着,叶渃低眸,看向自己的小腹。
而今,所有人,都在期待着她,生个儿子。好继承大位。
可不说肚子里的孩子是否可能会是儿子,就算是,等孩子成人懂事,至少也需要十多年。想到往后,她便觉得,肩上是沉甸甸的。
她这会儿,甚至有些希望,自己当初不要穿越成为公主,而是成为一个平平淡淡的女子,那该多好。
“好了,不要皱眉,不要担忧。有我们在。若是终日愁眉苦脸的,倒是不仅自己不好看了,日后孩子生出来,恐怕也会学你。”
伴随着声音。裴景瑞温柔的手,也抚上她的额头。他的手很温暖,跟外边有些冷的天气截然不同。仿佛冬日里燃烧的火炉一般,从叶渃额头,热到了心底。
叶渃怔怔地看着他,有些愣。
而后,轻点了一下头,轻声地说了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