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渃却毫不留情地扫他兴:“只是因为如今喝不了别的茶,而这茉莉,尚且有几分味道罢了。”
谢雪斐脸上的笑,也在瞬间,淡了下来。
声音略低:“那你如今喜欢喝什么,朕让人去备。”
叶渃:“只要你准备的,我都不喜欢。”
谢雪斐脸上的笑容,彻底没了。
叶渃可不管他是何表情,面无表情地放下手中的书,便唤过盈绿,让扶她去内殿。
谢雪斐目送她进去后,又在外边。坐了约莫半个时辰之后,这才离去。离开时,是濯云跟在身后。见皇帝碰了一鼻子灰,濯云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陛下,那封后大典,还办吗?”
以云梨公主如今对皇上的态度,估计六日之后的封后大典,未必会配合。倒是也不知晓,会是怎么样一番杂乱的场面。
濯云想想就觉得头疼。
谢雪斐却很坚持:“办。”
濯云实在摸不清楚他的心思。你说他心里在乎公主吧,可如今,仍旧让人探听另一名女子的踪迹。你说他不在乎公主吧,他又非急着办封后大典。
弄得濯云如今都有些战战兢兢的,生怕揣摩错了圣意。毕竟陛下的性格,越来越让人捉摸不透了,说不定哪一日,便突然性格大变了。
都说伴君如伴虎。古人诚不欺我。
时间过得很快,很快便过了六日。
举行封后大典这一日,一大早,尚衣局的奉御秦淑倪一大早,又得来给叶渃送凤袍。
外边的天凉着,而天又方亮。初春的黎明冷的人直哆嗦,哪怕身上穿的厚实,秦淑倪也冷得发抖。
实在有些受不了,她再度扣凤彩宫的殿门,催促道:“公主,时辰已经不早了,若是再晚些,恐怕会误了时辰。”
叶渃实际上已经醒了,只是躺在床上还迷糊,也没睁眼,一头青丝铺散,露在被子外头的面容,肌肤白皙滑腻,美好动人。听到扣门声,她半睁开眼眸,眉眼有些不悦:“真是烦人。”
盈绿也觉得烦人。
转头又往门口而去,打开殿门,便严肃着神色,呵斥秦淑倪。
“秦奉御真是好没规矩,公主正怀着身子,奉御这么一大早便来吵公主,惊扰了公主,你该当何罪。”
秦淑倪站在外边冷了那么久,早就有了脾气,但想到之前叶渃那般行径,皇上也没有一丁点苛责。她便知道,哪怕云梨公主之前想要皇上死,皇上对公主,也仍旧还是不一般的。
而今她只想赶紧让叶渃换好衣裳,赶紧离去。故而,态度不卑不亢道:“若是公主再不起身,到时恐怕就迟了。误了时辰,本官担待不起。”
后边,声音渐大。
盈绿却深深冷笑,往前一步,眼里凶光毕露,抬起手,把秦奉御逼退了一步,道:“奉御的脸好的挺快。应该是忘了前几日的教训了吧……公主既然说不愿意,,那便是不愿意。说愿意,就是愿意。你一个三品女官,有何资格阻挠公主?”
盈绿的话实在是过于嚣张,她抬起的手,同时也让秦淑倪勾起一些不太好的回忆,后退一步后,秦淑倪回头看了一眼同样跟着自己在冷风中冷得发抖的十几名宫女,恼怒拂袖:“既然本官请不动公主,那边便让皇上来请。”
便带着她的人,气势汹汹地离开。
瞧着她们当真离去后,盈绿合上凤彩宫的门。
天色渐亮,秦淑倪从凤彩宫到养心殿这一小段的距离,天边的乌云,已经退散了大部分。白光从云层倾泻而下,照亮天地。皇城里,巍峨高大的宫殿群,也由暗色,成了金色。
谢雪斐早就已经醒了。这会儿正在养心殿里,一身玄黑色袍服,低头拿着笔,处理眼前的奏折。
蹙眉思索时,濯云进来了。
“陛下,尚衣局的秦奉御来了……道,皇后娘娘不愿意起来。”
今日是封后大典,濯云自然识趣地改了口。
“来做什么?”谢雪斐目光,仍旧在奏折上,显然对一个小小的女官,浑不在意。
濯云道:“道公主不愿意起身换袍服。”
谢雪斐淡淡点头:“哦。”
又问道:“尚衣局没人了?”
濯云惊愕,须臾,明白了谢雪斐的意思。
“皇后娘娘身子重,的确是应该多加歇息,这秦奉御也真不懂规矩。”
谢雪斐声音平静无澜:“今日便算了,明日打五十大板,丢出宫去。”
五十大板,不死也残。
便是寻常男子都挨不住,何况一个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