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绣?什么是阴阳绣?”秦炎坤不是很明白。
“古法刺青的一种,也叫花绣,是将阴阳之术融入到刺青之中,让身上的刺青拥有和护身符、开光玉佛类似的降福、庇护和转运的功能。”姜昼无说道。
“那这不是很好吗?为什么小羽身上的刺青非但没有给他庇佑,反而让他变成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秦炎坤听后更不明白了。
“阴阳绣起源于闽南阴传巫师,本身并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刺青时所用的颜料之中加入了尸油和横死之人的血液,以及刺青的图案--山羊,山羊图腾源自古印度,代表着邪恶和不详。这样的图案纹在身上有驱邪避祸的作用,但是切忌开眼,刺青讲究一个‘降’字,开了眼的山羊图腾,以他的命格而言降不住!”姜昼无看着山羊图腾上那一双殷红似血的双眼,淡淡的说道。
“闽南?”一听到这两个字,秦炎坤的眼神顿了一下。
“那怎么办?这种刺青能洗掉吗?”秦炎坤急忙问道。
“刺青纹身,永不消退!”姜昼无看了一眼秦炎坤,淡淡地说道,“你不是应该很清楚吗?即便是洗掉了表面,也洗不掉根本。”
乔玥和章文闻言看向秦炎坤,明显这人依然有所隐瞒。
“我…………事到如今,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秦炎坤叹了一声,深知在这位大师眼明心亮,在他面前什么都瞒不住,“这混小子一年前回国,大半夜的和朋友一起在山道上赛车,不小心出了车祸,撞死了一对儿情侣。”
“这条新闻我听说过,原来就是你家公子啊?不过,不是说那对儿情侣并没有当场死亡,而是被车反复拖行碾压而死的吗?”
章文记得这条新闻上了热搜没几分钟便彻底销声匿迹了,之后还是与圈中娱乐记者喝酒聊天的时候,才听说是被上面的大人物花费重金,动用了不少的关系给掩盖了下去。
秦炎坤抬头看了一眼章文,无奈的点点头,纸果然保不住火啊!
“事发当时,那对情侣的车停在了安全线内休息,男孩坐在驾驶位置,为了保护女孩当场被撞身亡,那女孩生命力很顽强,在这种情况下也只是受了一点儿轻伤,手臂骨折了而已,小羽见她从车内满身是血的爬了出来,一时心急害怕,又再次冲着那女孩撞了过去,拖行了数百米远,这才…………”
“事发之后,小羽很害怕,打了电话给我,我连夜找人秘密处理了这件事情,毁掉了监控设备,将那对儿情侣的车伪装成违规停车,判对方全责。”秦炎坤说着,捏着烟的手不停地抖着,点也点不着。
“你这做事也真够狠绝的!”章文气愤地说道,撞死了人家,还要把责任全部都推给他们,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我能怎么办?那两个人反正已经死了,我作为一个不称职的父亲,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我儿子去死啊!”秦炎坤无奈地说道,“事后我私下里派人找到了那男孩的父母,赔了他们一大笔钱,保证他们后半生衣食无忧。然而,那个女孩却像是不存在一般,全无踪迹,在出事的第三天就被家人带回了尸首。我心中始终觉得不安,经过多方打听,我从太平间的一个管理员那里得知,那女孩的家人说着一口流利的闽南语,像是来自于闽南地区。”
“莫非那女孩家里是阴阳绣的传人?”章文猜测道。
姜昼无点点头!
“可有破解的方法?大师,你答应过我的…………”秦炎坤哀求道。
“我答应过的事,必然不会食言。保他性命,活至寿元。”姜昼无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秦飞羽,淡淡地说道,“准备银针、墨还有山羊血。”
“好好好,马上就来!”秦炎坤说罢便大步往外走,边走边指挥着家里的佣人准备姜昼无所说的东西。
待秦炎坤以极高的效率,半小时内准备好了姜昼无所要求的一切东西的时候,姜昼无也已经净手焚香,端坐在秦飞羽床边的椅子上。
“你,站过来!”姜昼无手指斜向上指着半空中的一处说道。
秦炎坤和章文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谁能浮在半空中啊?
然而,乔玥却看得真切,因为挂在那里,穿着一身纯白色西装,抱着银白色镰刀的男人正对微笑着对她挥手。
白无常!乔玥心下一惊。
“不是吧?姜昼无,你想干什么?”白无常按照姜昼无的吩咐慢慢落在他的面前。
“换上职业装!”姜昼无看都不看他一眼,低着头调制着墨水与温热的山羊血,这血在空气中久了,容易凝结成块,必须从活着的山羊身上一点点取出,并且快递的与墨水融合。
“你还嫌弃我?就你这万年不变的老古董,没有一丁点儿时尚品味。”白无常口中嘟囔着,手上却很迅速的脱下叮叮当当的手镯戒指,掐诀换装。
乔玥忍不住偷笑出声,这白无常还真是有趣。
“你笑什么,我说的难道不对?结婚这么久了,你都不想着调.教一下你老公这穿衣搭配,亏你还是一个小明星,虽然只是十八线开外。”白无常忍不住撇撇嘴,果然时尚感是天生的,不是人人都有像他一样的时尚敏锐度,无敌是多么的寂寞啊!
乔玥:“…………”她能收回刚才的话吗?这厮话又多,嘴巴这么毒,确定是传说中冷漠寡言的死神?
“保持这个角度,别动!”姜昼无捏起银针,在秦飞羽的背上刺了一下。
刚开始,那针在刚刚触及秦飞羽的背部的时候,就像是遇到了一股强大的阻力,阻碍着姜昼无的行针速度。
尤其是那山羊头上那双滴血的眼睛,像是活了一般,微微转动了一下,散发着嗜血的光芒。不过,这种程度的反抗在姜昼无面前并没有什么用,他调整了一下坐姿,依然不急不缓的一针针刺了下去。
“你竟然将本大爷这张英俊潇洒帅气十足的脸刺在了这凡人的背上,他配吗?”白无常气得差点儿跳了起来。
姜昼无抬起眼皮,淡淡地瞟了一眼白无常,说了一句:“七日牡丹!”
白无常:“…………你赢了,那至少要把我画的美一点儿!”
白无常气焰瞬间消了下去,心中依然闷闷不乐,压抑不住的释放出满身的死气,强大的死亡之气,弥漫在方圆百里之中,万物生灵忍不住瑟瑟发抖。它们栖息在这座山头数百年,何时见过这么大的威压,今天真是倒了血霉了,一天碰到两次!
待到姜昼无纹完了所有的部分,要为这白无常的像开眼的时候,之前看上去尚且算是老实的山羊头,此时突然暴起,血红的眼珠阴煞之气毕现,散发出摄魂夺魄的凶光。
在场的所有人都隐隐感受到一阵阵来自地狱的阴风寒气,忍不住被这阴煞之气冲撞的后推几步,就连白无常也忍不住抬手挡下这血光煞气。
然而,姜昼无依然端坐在床前,一手死死按住在床上不停挣扎的少年,一手捏着银针,干净利落的刺向那双血红的眼睛。
四周的阴煞之气越来越重,阴风阵阵吹乱了他额前的几缕发丝,不过也仅仅只是这样而已。
待姜昼无纹完了所有的图案,空气中的阴煞之气方才慢慢消散,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秦飞羽也停下了挣扎,趴在床上如同岸上缺水的鱼一般,微微的抽搐着,口中吐出一大片的污血,几乎将身下的床单染透。
“大师,这怎么办?”秦炎坤既惊又怕,以这种吐血的程度,这人还能活下去吗?
“用艾草叶泡的温水,给他清洗干净!”姜昼无掏出袖中的丝帕,轻轻拭去了额间的汗珠,这东西果然有点儿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