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晚饭时间,餐厅门口停了一排排名车,两个姿势标准的服务员站在门口迎客。
“欢迎光临,四位请随我来。”他们刚走到门口,其中一位服务员便转身带着他们往里走。
里面没有散桌,都是包间形式,服务员将他们带上了二楼:“一楼坐满了,二楼还剩下两间房,请四位随意选择一间坐下等等,一会儿服务员会上来为你们点单。”
“看着就好高级啊,我第一次来这里,吃顿饭不会把我的积蓄都吃光吧。”卷毛说着走到摆放古玩的木架前,摸了摸一个印花的瓶子,“不像是仿制品,不会是真的吧?”
温司走过去敲了敲瓶子:“这就是真的,保守估价……”
“多少?”
“上百万。”
“啊?”卷毛缩回了手,“不可能吧,你以为你是鉴定师啊,一看就知道。”
温司把瓶子拿起来看了看:“你说对了,我就是鉴定师。”
这种东西他以前也爱收藏,高价拍回去,扔到家里就不管了,他享受的是拍卖的时候和人竞争的快感。
大部分有钱人都爱搞这个,对有些人来说确实是爱好,对他来说纯碎是钱多得没处花,拍来玩玩而已。
卷毛“切”了一声,从他手里接过瓶子:“我才不信他们能把这么贵重的东西随便放在这里,就不怕客人偷拿?”
温司:“为了区区几百万,犯不着。”谁敢偷傅恒峙的东西?
“什么?”卷毛瞪大了眼看着他,伸出小拇指比划了一下,“区区几百万?”
温司轻笑一声:“几百万,多吗?”
“疯了。”卷毛翻了个白眼,看着瓶子,“这东西……”
他的话刚说到一半,手里的那瓶子像是有意识似的脱手而去,“哐啷”一声掉在地上,碎了个稀巴烂。
死一般地静。
“怎么回事?”刚走进包间的范思哲和徐志成转身看过来。
“完蛋。”卷毛嘴上说不信,还是信了温司的话,脸一下变得煞白,“司哥,你骗我的吧,这只是几十块钱的仿制品?”
温司踢了踢蹦到脚下的瓶子碎片,走过去拍了下卷毛的肩膀:“很想安慰你,不过这确实是真品。”
依他对傅恒峙的了解,他宁可不放,也不会把仿制品放到这里供人观赏,毕竟来这里的大多是大人物。
傅恒峙家财万贯,还是奢侈得起的。
卷毛该庆幸,这几百万对傅恒峙来说不算多大数目的钱,但赔还是要赔的,就是不知道怎么赔。
从傅恒峙在下午的颁奖典礼上作废了冠军的实习名额却只赔偿了十万这件事来看,卷毛凶多吉少。
倒不是说傅恒峙抠,毕竟这十万给到的是还用着一个月几千元伙食费的学生,已经不少了,再说这个名额还是因为凌峰的关系他才愿意给他们学校,这十万,算慷慨解囊了。
“如果真的是真的怎么办?我要不要逃?”卷毛原地转了两圈,“司哥,你快想想办法啊!”
“哲哥,三儿,你们快来帮我想想办法!”卷毛急疯了。
“怎么了?这东西,你们俩谁打碎的?”徐志成走过来问道。
卷毛指了指自己,蹲下来抱臂看着地上的碎片,叹口气:“不管了,死就死吧,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碎了就给他买一个呗,有什么大不了的,你别跟我说你连这点钱都没有,还说要请我们吃饭呢。”范思哲走过来不以为意地说道。
“几百万的瓶子,我上哪儿给他买去,把我自己卖了都不够。”卷毛嗡嗡地出声,声音里透着无力感。
听卷毛这么说,徐志成蹲下来拿起碎片查看,倒是范思哲,抚了抚额,一脸你没救了的表情:“你傻啊,谁告诉你这破瓶子几百万的?顶多值一二百块钱。”
卷毛重新燃起希望,蹦起来:“真的?那,那司哥说这是真品,值好几百万呢。”
“什么?”范思哲皱了皱眉,看向正在低头点烟的温司,眼珠子转了一圈,立马改口,“司哥说得对,这破瓶子还真值几百万,毛儿,你完蛋了。”
听到这话卷毛又蔫了,垂头丧气地道:“你们把我卖了吧,看看能换多少钱。”
范思哲看他这副样子,嗤笑一声,走到温司身边偷偷伸出大拇指,小声说:“司哥真有你的,看把他吓的。”
温司挑挑眉:“什么?”
“没什么,就按你的办,我们好好吓吓他。”范思哲摸了摸鼻子,低笑一声,又回头逗卷毛,“啧啧啧,毛儿,你这运气真不佳,一来就闯出个大祸。”
徐志成不说话,一直在低头研究瓶子的碎片。
“要杀要剐随便了。”卷毛拉着脸又蹲到地上。
二楼还算安静,包厢的门关着,隐约传来点谈论声。
或许是人太多,服务员还没上来为他们点单。
温司抽口烟走到卷毛身边,透过烟雾看了眼那些碎片,嘴角挂起一丝坏笑:“一会儿这家店的老板来了,你就甩给他五十块钱,当做赔偿。”
“啊?”卷毛猛地抬起头,看到温司的表情又低下头去,“你们就幸灾乐祸吧,让你们给我想办法,净出些馊主意。”
“你就咬定这瓶子就值五十块钱,如果他让人过来鉴定,你就说你要买了这瓶子,钱分期还他。”温司说得半真半假,让人看不出他是认真的还是在开玩笑。
卷毛咽了咽口水,站起来:“司哥,你认真的?我买这破瓶子干嘛,再说我这辈子都赚不到几百万啊,怎么还?”
范思哲支着下巴偷看了眼温司,这哥们儿定力不错,弄得跟这瓶子真值几百万似的,他整了整嗓音,收住笑意:“对,就按司哥的办,如果老板真过来向你兴师问罪,你就死不承认,耍赖就行了。”
几个人正说着,一名服务员“叩叩叩”踩着高跟鞋,拿着单子从一楼走了上来。
四个人同时看过去。
感受到他们异样的目光,原本满脸微笑的服务员愣了一下,然后缓缓看向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