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有些不耐烦:“快点,拿银子!”
周柔兰装不下去了,起身去了角落,拿过那个花瓶,伸手进去掏。
里面是她最后的两张十两的银票,这人越着急,越是掏不出来。刀放在她脖颈上的人愈发不耐,手上一紧,刀锋割开细腻的肌肤,周柔兰只觉得脖子一痛,一股温热的感觉顺着脖颈流下。
她险些尖叫出声。
刀子更紧,男子在她耳边阴森森道:“你要是叫了,我们哥儿两个活不了,你也别活了。”
两人分别控制住夫妻二人,外面又进来一个人,借着微弱的烛火在屋中翻找,凡是值钱的东西只要被看到都被统统扫入包袱中。
周柔兰心痛得滴血,她确实喜欢银子,可最喜欢的还是首饰。尤其是经营打造带着宝石的各式首饰,那都是随时可以换银子的!
在看到几人将她妆台的暗格都打开,把里面的镯子叶子全都一扫而空时,终于哭了出来。
哭声刚起,脖颈上又是一痛,已经没流的血又开始顺着脖颈流下。
还是那句话,银子再要紧,也不如小命重要。周柔兰立刻就不敢吭声了。
三人将屋中翻找一通,当真收拾得干净。周柔兰有一张苏绣的帕子都被他们一并收走。
周柔兰心痛得不行,万万没想到他们这样识货。再不甘愿,刀放在脖颈上,她也不敢吭声。
一刻钟不到,三人每人拎着个包袱扬长而去。
夫妻二人劫后余生,这才发现背上起了一层冷汗,里衫都已经打湿了。
几息后,胡启励总算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轻咳了一声。
这一声咳嗽,似乎唤醒了吓梦的周柔兰,她反应过来后,伸手就去打胡启励:“你是不是蠢?怎么能把贼往家里带?你就死在外头,也别把人带回来啊。我的首饰,我的银子,我的苏绣帕子……呜呜呜……”
她几乎是嚎啕大哭。胡启励回过神,也有些心虚,几步奔出门去,丢下一句话:“我去关门!”
不只是进后院的门,还有前面铺子的门也开着,胡启励到了前面,还未靠近,就看到五人站在牛车旁分赃。刚刚才被威胁了一路,吓得他好几次险些尿出来,下意识的,胡启励躲去了阴影处,打算等他们离开之后再把牛牵进来关门。
周围一片安静,胡启励的心几乎要跳出来了。一片紧张里,他听到外头几人在低声议论。
一个声音问:“确定拿完了吗?”
“拿完了的,主子吩咐,我们当然要尽心尽力,好些的料子我都收来了……这个时辰看不到,您摸一下就知道了。”
“搜刮完了就行,咱们赶紧走吧。”
“万一没搜完,主子会不会怪罪?”
“大头拿了就行。主子又不缺这些东西,只是想报复他们夫妻而已。胆敢欺骗主子,只打他一顿,便宜他了。”
……
胡启励站在阴影处,周身僵直,只觉得手脚都不是自己的了。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他才回过神来,抬眼往外一瞧,气得心肝肺都在疼。
他的牛车……只剩下一个车了。
牛车最值钱的就是那头牛,能卖几两银子呢!
他抬手关上门,捂着胸口回了后院。本来他以为高二爷负气离开,走也就走了。没想到他还找人来报复!
胡启励一路关上门,回到了正房。
屋中,周柔兰正在收拾被翻乱了的屋子,一边收一边哭,看到他进门,又开始骂:“你是不是蠢?我看你就是个蠢货,怎么能把贼人往家里带呢?他们只是求财还好,要是杀人害命,我和你娘一家都得给你陪葬。你自己想死不要紧,别拉着我们!”
胡启励气得胸口起伏,听着她念的这些话,忍无可忍,一巴掌甩了过去。
周柔兰尖叫一声,捂着脸满眼不可置信:“你怎么敢?”
她知道胡启励会打媳妇,之前林絮娘第一回想要离开,就是因为胡启励的冷淡和拳脚。而她算计林絮娘留下,还想着让胡启励“失手”把人打死。可她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他的拳头会对着自己来。
周柔兰被一巴掌打蒙了。
胡启励气急败坏:“你以为他们为何不抢别人专抢我?他们是高二爷派来的人,你这个灾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