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少的话,二瑞听来,简直莫名其妙:“怎么了,干嘛又要嘲我。”
“另外,”瓜少还是继续嘲她,“你在提要求之前,最好先审视一下自己,做人还是务实点比较好。聪明人好找,但?有钱又有颜的青年才俊却不可能遍地都是,对不对?钱和颜,你二选一吧,挑哪样?”
“为什么我只能挑一样啦?不要小看人。帅气和聪明我肯定是要的,必须条件,不可或缺。钱的话,倒是可以商量。没钱,那就一定要温柔性格好。会照顾人的温柔细心男人,给人以一种安全感,在我看?来,也非常有魅力,是可以弥补金钱方面的不足的。”
“据我这几年观察,会照顾人的温柔心细男人,还数医院里的护工大叔,其次是担架大哥。华山医院里面有个电梯大叔也还行,乐于助人,特别的尊老爱幼,你要不要?”
二瑞把?椅子?搬开一点,和他拉开一些距离。口袋里手机振动,取出一看?,是不认识的手机号码,担心是工作上的事情,会议也没有正式开始,便接听了,只听那头声音嘈杂,依稀有一个老年妇女在喊叫。二瑞莫名,于是摁掉,没过两秒钟,又响,再次接听,这次终于听清,老年妇女大声自报家门,是自家男朋友,男小囡的妈。
二瑞吃惊非常,拉开椅子?,走到门口,低声问:“阿姨,您怎么知道我电话号码啊,找我有事么?”
对方说:“皇甫小姐你以后不要再找我儿子了好伐,他还是学生,没踏入过社会,人很单纯的,脑子?是搞不过你们这些有社会经验的女孩子?的。他前面跟你说过了伐,上海没有房产的外?地家庭我们不考虑的。”
二瑞脑子?嗡嗡响,对方仍然话不停:“我们呢,尽量找学校里的本地女同学,最好条件比我们好一点的,最差也得条件相当的人家。我已经给他师娘打过电话,拜托他师娘了,这个周末就帮我们介绍女同学。他过两年要去国外读博,同校的女同学将来一起出去也便当,你这里,我也能拜托你一下,请你帮个忙好伐,以后别再联系他了,阿姨拜托你,也谢谢你哦。我们家培养出这样一个儿子不容易,你们年轻人不能只顾自己开心,也得考虑考虑我们老人的心情,好不好啊?”
二瑞说好,电话挂掉。
***
次日周六,二瑞上午遛狗,菜场采购,回来打扫卫生,洗衣烧饭,另外修剪花草,施肥浇水,家务事一件件做完,男小囡送的几件小礼物整理清楚,打了个包,下午约他出来碰了个头,见面就提出分手,把?所有礼物一起还了他。
男小囡并不知道他妈背地里给二瑞打电话一事,还当她为之前自家爸妈反对的事情生气,所以不同意分手,说她发神经有毛病,想一出是一出。
二瑞并不多说,只说要分手,她言语温和,态度却坚决。男朋友非常伤心,就哭了,眼泪混合着唾沫星子?大声喊:“为什么,我问你为什么!都说了等我毕业就去美国读博!到时你跟我一起去,咱们以后就在那边工作和生活,和我爸妈不会有太多接触,你为什么老是揪住这点不放松,为什么!”
男朋友眼泪大颗大颗掉,二瑞看?着甚伤感,眼睛也酸了一酸,流了两行眼泪水。毕竟谈了这么久,也都是付出真心,奔着结婚去的。
因为男小囡非要她说清楚,否则不同意,吵闹的同时还有拉扯纠缠,哭泣吵闹。这个手分得略艰难。过程省略不提。
好不容易分完手,时间也已到了晚上六点多,二瑞独自乘地铁回家,到楼下,担心妆花掉,伸头去照身旁一辆奔驰,奔驰颜色是雾面战斗灰,极其的骚包,极其的炫酷,只有一条不好,就是不反光,一点儿人影子都照不出,她又移动两步,找到车窗玻璃前,弯下腰来,就着路灯的光亮,对着漆黑的车窗玻璃照了照,发现两根假睫毛都揉飞掉,现在正半死不活地挂在眼皮上。
二瑞出去办什?么大事,喜欢全副武装,以增加气势,所以今天上了全妆,很浓。穿着也不同于平常。本想看看?自己气势是否依旧,第一眼却看见两根假睫毛在眼皮上斜挂着,忙伸手拽下来,塞到口袋里去,揉了揉发红的眼睛,拍了拍脸,头发也理好,重新打点精神,转身往楼上去。谁知才回头,就对上作孽叔一张老脸,还以为是鬼呢,“妈呀”一声,吓一大跳。
作孽叔盯着她手里的马甲袋有好一会儿了:“哟,是小姑娘啊,回来啦!你袋子?里是什么?”
小区门口好再来水果店每周六全天88折,二瑞总选在这一天去采购一周水果,今天分手回来,心绪不佳,却也没忘去买一大袋砂糖橘。被作孽叔看见,她就打开袋子?,让作孽叔自己抓。
“哟,今天的衣服好像以前没看你穿过,什?么时候买的?”作孽叔问。
“怎么样,好看吗?”二瑞裹紧身上的朋克小皮衣,问道。
“噶可爱只面孔,就是矮了点。所以你们没什?么腰线的矮脚虾就应该多穿这种露腰的款,赞!”
“放下来,放下来。”二瑞命令他,“你把?橘子?给我放下来!”
二瑞讨回橘子?,一个都没给作孽叔。
等二瑞拎着橘子?上了楼,不见了身影,瓜少才推开奔驰车门下车,再去后备箱取出猫架子、猫粮等一堆刁妃的东西,最后又找出一袋面包,还有两只灯泡来。
“还好你来,哦哟,三楼你家那小姑娘,小气是小气得来!”作孽叔正为没有吃到橘子?而后悔和生气,突然瓜少现身,把?他给开心死了。只要瓜少开车来,每次都能从他那里讨来一些吃的喝的。作孽叔简直爱死他。
作孽叔的话,瓜少听了发笑。随着他到家里,去为他换浴室灯泡。作孽叔肚饿,拿了瓜少给的面包,找到番茄酱,手忙脚乱往上挤,挤出几大条,张大河马一样大的嘴,一口一个。他没有牙,就靠牙床磨,面包囫囵吞着。
洗手间乌漆麻黑,幸好瓜少早有准备,自带了手电筒过来。旁边又拉来一张破椅子?,刚踩上去,感觉头顶有奇怪动静,头一抬,就发现头顶的天花板上趴着一只花壁虎,这壁虎花纹恶心,身体巨大,看?见人,也不逃,拖着一条花尾巴扭来扭去,一歇歇窜到左,一歇歇窜到右,鼓着一对圆眼睛,狂妄放肆地和他对视半天。
作孽叔看他盯着天花板,忙进来跟他打招呼:“这是我室友,你别碰它。”
瓜少倒是第一次听说,不禁失笑:“你室友是这只壁虎?”
“对额,我室友,小烧包,家里除了我,活物就一个它,陪了我好几年。”
瓜少对这些长相可怕的生物很没招,被它盯着看?,感觉头皮发麻,就从椅子?上跳下来,挪了个地方。两只灯泡换好,拒绝了作孽叔偷来的黄酒,还有他塞过来的一饼干盒的烟屁股们,拎着猫粮和一堆刁妃玩具,上楼去了。
这个时间点,二瑞刚做好饭,正准备吃。刚刚外?面和男小囡吵架分手,心情受到影响,食欲不佳,就蒸了一条鲈鱼。鱼端到餐桌上,回厨房去拿筷子?,顺便接了个电话,再出去,桌上的清蒸鱼就已消失不见了。
二瑞从厨房出来的时候,小正经还没来得及走开,正蹲在饭桌旁的椅子?上,嘴边就是装鱼的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