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或许魏鬼口中的蓝护法,就是这个蓝发男子!
河六四虽然是在盛怒之中,决定前往京都国师府,直捣黄龙,但河六四也有自己的考虑。
既然老财口中的蓝发男子,和魏鬼口中的蓝护法或许是同一个人,那么这个被称为护法的蓝发男子,在大日圣佛教中的地位绝对不低。乔烛见到这个蓝发男子,惊得匍匐在地,不住磕头求饶,足以说明,护法一职,可能仅次于教主!
地位如此之高的一个人,想要打探出他的行踪,无异于大海捞针。
可是大日圣佛教的教主司徒强,却是大安朝的国师,就住在京都的国师府内。
既然如此,不如自己直捣黄龙,逼这个护法回来保护司徒强,自己也就有机会能够见到这个蓝护法了!
河六四一遍又一遍的盘算着自己的计划,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不被愤怒冲昏头脑。
可在方既仁看来,河六四的计划其实仍然漏洞百出。
不过河六四在盛怒之下,根本就听不进去劝告,方既仁见此,索性由着河六四去了。
当天,两个人烧掉了茅屋,抹去一切痕迹,收拾好行囊,出发了。
方既仁几天前就在附近的郡县买了一匹良马,两个人策马穿过一片草地,向着官道前进。
没过多久,两个人来到了一个三岔路口。
三条路,一条向北,直达京都。一条向南,是去淮宁城的方向。最后一条向西,不知通向何方。
河六四勒马停在路口,一一看着三条路所通往的方向,而后低下头沉思。
方既仁见状,指着向北的路口说道:“去京都的话,我们应该向北而行。”
河六四抬头看了看北面的路口,又想了想,像是下定了决心,说道:“还是先去铁牛村,找婆婆给师兄疗伤吧!”
方既仁微微一笑,似乎早已猜到河六四会如此决定,明朗的笑道:“好!那就先去铁牛村,师弟带路吧!”
河六四点了点头,看着向西去的路说道:“铁牛村在淮南府之西!这条路虽然不知通往何方,但好在是向西去的,不如我们就先沿着条路走吧!”
方既仁当然没有异议,他最大的异议就是直捣京都,可他知道此时河六四正在气头上,强行劝阻,恐怕适得其反。所以,方既仁便反其道而行之,任由河六四做主。因为方既仁知道,河六四会冷静下来的。
两个调转马头,向西而行。
可没走两步,河六四再一次勒住了马。
这一次,方既仁就搞不懂河六四在想什么了,问道:“怎么了?”
河六四扭头望向南方,说道:“赵兌马上就要发兵江华府了。”
方既仁想起当日河六四所讲述的事情,赵兌要在几个月后一举剿灭江华府的叛军。
“你是在担心那十几万难民?”方既仁问道。
“苍生流离失所,孤苦无依,此乃朝堂之罪!朝局纷乱,百姓不该沦为他们权力争斗的代价!”河六四沉声说道。
“你有什么打算?”方既仁又问道。
河六四回头看了一眼方既仁,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方既仁见状一笑,对于河六四的脾气,他已经十分了解了,当即说道:“师父派你我下山,为的是寻既直的下落。而今苍生离乱,天罡教怎可独善其身?我们就去江华府吧!”
河六四一怔,心下感动不已。方既仁对自己的理解,让河六四倍感温暖。
可河六四还是摇头苦笑道:“教规严令门人不可理会凡俗之事,天罡教是为镇守囚机大阵,诛尽天下妖魔而生!纵使天下大乱,民不聊生,终究是朝廷之乱。上一次你与既直哥下山助赵兌,已经是破例了。恐怕这一次,掌教师叔,不会允许我这么做!”
方既仁看着河六四,心中暗道:既直啊既直,你的眼光果真没有错!此子,定是能够结束这乱世之人!
随后,方既仁一笑,宽慰道:“你可知,这世上最可怕的妖魔,是什么?”
河六四疑惑看向方既仁,摇了摇头。
方既仁继续说道:“这世上最可怕的妖魔,其实就是心魔!无论是立下泽陂万民之功业,还是开创所谓的四方净土,都是这些人的心魔!这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鬼煞妖魔,而是人心!”
河六四静静的看着方既仁,心中却是燃起了希望之火。
方既仁笑了笑,深深的看着河六四的眸子说道:“妖邪异教是魔,贪利恋权亦是魔,既然是魔,我天罡教岂有不管之理?”
听到此处,河六四猛地攥紧了拳头,心中激昂不已!
从前,他读赵兌的信,字里行间那忧国忧民,发誓要平定乱世的雄心壮志,会让他热血沸腾。
后来,他跟随马归厄,修习天罡教道法奥义,使出天王破幻剑分金断石时,会让他热血沸腾。
如今,方既仁一席话,道破世间疾苦的真相,一句这世间最可怕的是人心,他的热血沸腾了。
方既仁说的没错,若无人心险恶,世间何来此大乱?百姓遭受冻馁之苦,苍生尽被战火殃及,这都是那些恋栈权位,妄图修出不世修为的心魔所导致的!
天罡教正邪对立,搏斗终生!既然这天下最可怕的妖魔是人的心魔,那他就应该与这最可怕的邪魔斗到底!
“好!”河六四高声一喝,目光凌厉的看向南方,朗声说道:“那我们就去江华府!”
正午的阳光铺洒在壮美的山水之间,河六四与方既仁策马狂奔,向着南方的江华府,飞速前行!(未完待续)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