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兌哈哈一笑:“如今这天下,想杀孤之人,岂是区区之数!这丞相府虽是戒备森严,却也是众矢之的!唯有宫城之中,才是安身之所!而今陛下醉于声色犬马,宫中闲差无数,便教河道长一家进宫任了个小吏,既能食俸,又得清闲,河道长尽可放心!明日,孤便带道长入宫,拜见父母!”
闻听此言,河六四心中一阵激动。他和玉天扬早就猜测过自己父母小弟会被赵兌藏在哪里,却怎么也没想到,赵兌会把自己一家藏进皇宫之中。如此一来,的确是最为安全的。
河六四推手一礼,说道:“多谢丞相!”
赵兌一摆手:“天罡教于孤几番相助救命之恩,此等小事,何需谢礼!”
方既仁说道:“丞相受我师弟之托,当我天罡教此拜!”说着,也对赵兌推手一礼。
玉天扬见状,自然也跟着行礼。
唯有南宫华珺,略带讥讽地说道:“宫中之事,乃天子家事!想不到丞相也能随意左右。”
此言一出,气氛瞬间变得微妙了起来。
玉天扬见状,急忙举杯解围:“丞相与天罡教渊源至深,此番相聚,何不痛饮一杯?”
赵兌笑道:“好!”
说着,举杯与众人同饮。
一杯饮罢,赵兌看着玉天扬问道:“既仁兄,这位道长孤从未见过,可是天罡高足?”
玉天扬急忙起身回道:“在下玉天扬,曾为肃成军神箭营百夫长,早年得蒙道家高人指点!后遭乱臣构陷,无奈出走,如今与诸位师兄为伴,游历江湖!”
“哦?”赵兌正视了玉天扬一番,叹道:“果是少年英雄!只是如今肃成府乱势已定,小友为何不归营任职?”
玉天扬笑道:“我虽不在军中,却仍有报国之心!能与诸位师兄降妖伏魔,亦是扶保朝廷,救世济民之正道!”
赵兌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又看了看仍旧带着面纱,却浑身透着阴冷的南宫华珺,问道:“这位是?”
南宫华珺傲然一笑,说道:“怎么,丞相也想与小女子亲近一番,好为你所用吗?”
河六四无奈地叹了口气,出言说道:“丞相勿怪!”
赵兌眼中寒芒一闪,随即恢复如常,笑道:“诸位铲除邪教,匡扶万民,孤代天下人,敬诸位一杯酒!”
众人又是举杯同饮。
酒过三巡,方既仁终于说出了正题。
“近日来,我天罡教在京中声名鹊起,此事丞相可知否?”方既仁微笑着问道。
赵兌说道:“孤与天罡教之厚,若问既仁兄入京,岂能不亲自相迎?只是那位既仁子,可与孤所识之人,大不相同哟!哈哈哈。”
方既仁也笑了笑,又问道:“丞相既已知晓有人冒我天罡之名,行脏污龌龊之事,何以不闻不问?”
赵兌闻言,收起了笑容。他明白,方既仁这是在兴师问罪。
他们天罡教在外行走,遇到赵兌的部下时,出手相助毫无二言。可如今有人在他赵兌面前冒名顶替,他却没有替天罡教正名。此时能这般客气的询问,等待他的解释,已经是十分客气的了。
沉默了片刻,赵兌大袖一挥,内堂外候立的侍从纷纷退去。
正当众人疑惑不解之时,赵兌颇为感怀地说道:“既仁兄以为,孤情愿如此吗?”
方既仁见状,竟是升起一丝愧疚,忙说道:“丞相与我相识多年,不妨直言!”
赵兌站起身来,向着门外慢慢踱步,说道:“既仁兄啊!孤自当年离开广衍府以来,平叛乱,除邪教,安抚民生,重修国政!普天之下,悠悠万民,可有一人,视孤为篡权之奸佞?”
方既仁说道:“如今苍生万民日益富庶,百姓口中,丞相乃治世之能臣!可是....”
赵兌呵呵一笑,自嘲道:“可是在朝中,孤是大大的奸臣!”
南宫华珺嘲讽道:“所谓欲人勿闻,莫若勿言,欲人勿知,莫若勿为!丞相风评如此,难道是空穴来风?”
听到此处,众人无不皱起眉来。南宫华珺此来,说是为探知赵兌要对宁王意欲何为,可她本就对赵兌满是偏见,言语之间,多是嘲讽。
玉天扬不悦道:“朝中大臣对丞相之恨,一是礼法旧制,二为税收国政。所谓礼法旧制,不过是愚忠南宫一姓之尊,而枉顾百姓生计!至于税收国政嘛!丞相法令,虽能使万民得乐,却使王公贵胄利益受损,自然要视丞相为大敌!”
南宫华珺听得恼怒,刚想破口大骂,却见河六四目光冰冷,只得硬生生压下这口气,不再言语。
赵兌颇为欣赏地看了看玉天扬。
却不想玉天扬又说道:“不过,丞相为铲除异己,手段雷厉风行,的确使人诟病!”
赵兌见玉天扬直言不讳,心中一阵痛快,大笑道:“哈哈哈,不错!若无雷霆手段,何以成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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