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着胳膊等?别人帮自己穿衣?
叶芷光想想那个画面就觉得挺傻的。
她帮裴雾穿好衣服,这才冲外面喊了声:“谁在外面?”
梅花、常青同时应了声。
“可以进来侍候了。”
叶芷话音一落,门便被推开了,梅花和桃花各端了一盆水进来,放到洗漱架上。
常青颠颠地跑过去侍候裴雾。
叶芷洗脸净牙后,慢慢坐回桌前。
镜子里的女人肌肤丰盈水润,像刚出锅的豆腐,嫩滑无比。
帮她梳理头发的梅花忍不住夸赞,“夫人,你的脸色,瞧着是越来越好了。”
叶芷笑,“我觉得也是。”
站在洗漱架前洗脸的裴雾,眼神悄悄瞥过来。
女人还是那个女人,眼睛鼻子嘴巴都没变,可变化却是日日都有的。
肌肤水水润润,娇娇嫩嫩的,目光流转,韵味十足。
不似二八年华的少女的那种青涩稚嫩,叶芷身上有股子成熟的风韵。
像秋日枝头熟透了的果子,泛着?红,飘着?香,沉甸甸地压在枝头,让人有咬一口的冲动。
她坐在那里,并没做出任何诱惑撩人的动作,可偏偏不经意间散发出来的那丝韵味,勾得人心里痒痒的。
常青举着拭手的巾子,半天不见裴雾接。
他奇怪地瞄了眼。
裴雾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某个方向。
常青重重地咳嗽一声。
裴雾回过神,表情木木地接过巾子。
正帮叶芷梳头的梅花不高兴地撅嘴,“常公公,你突然这么大声咳嗽,奴婢听了都吓好大一跳,没得把咱们王爷给吓坏了。”
叶芷表情随意地问:“常公公,你不会?是哪里不舒服吧?我听着咳嗽声也有点儿大了。”
常青忙解释:“回夫人,奴才没事,奴才以后会注意的。”
吃过早膳,叶芷派梅花将春羽姑姑给喊了来。
春羽一进来便福了福身子,“奴婢见过王爷、夫人。”
叶芷道:“姑姑快起来吧。”
春羽站到一旁,叶芷道:“姑姑,叫你来不为别的。我瞅着?这几日王爷精神好了些?,就问他想不想习字读书,他说想。所以麻烦姑姑把书房钥匙交出来,以后,我得教王爷习字读书了。”
春羽没想到她会?提这个要求,稍稍愣了下,但很快,她便恭顺地回答:“好的,夫人。奴婢这就去取。”
叶芷是主子,要个书房钥匙,她得给。以前觉得叶芷是烧火婆子出身的小妾,不必放在眼里。可她跟王爷同房了,说话办事很有条理性,春羽不敢小瞧。
昨儿个从行宫回来,春羽私心里还以为她必死无疑,谁曾想,她竟是个命大的,安然无恙地回来了。
不仅回来了,太子那边也没有动静要杀要剐的。
春羽就更加佩服了。
钥匙送来,叶芷和春羽姑姑一起去了书房。
生锈的锁具,鸡爪捣鼓了好半天才打?开。
推开门,一股子霉味扑面而来。
鸡爪连着?咳嗽了好几声。
叶芷抿着嘴,用手在眼前挥动几下,“这书房,是需要打?扫了。”
都有霉味了,也不知道那些书变成什么样子了。
等?味道散去些?,叶芷几人一同走了进去。
地上积着厚厚的灰尘,叶芷走到里侧的书架跟前。
书籍的确落了灰,叶芷仰头,“书上的灰尘倒是不多。”
旁边的鸡爪拿下本书瞧了眼,“夫人,好像,好像有人动过这些?书。”
叶芷听罢,四处巡看。
“还真?是。”
书架周围有许多脚印,有好多书籍上并没有灰尘,有的,则只是薄薄的一层。
她围着四排书架全部看了眼。
大多数书都有被动过的痕迹,只有少数的几本,灰垢积了厚厚的一层。
应该是无人看过。
她紧着?鼻子,慢慢拿下一本,厚厚的灰垢之下,是书的名字:春话。
翻开,她粗粗扫了几眼。
是专讲男女感情的诗句。
她慢慢将书放了回去,“可见看书的人,对礼仪、兵法、治国、治家种种都比较感兴趣,唯有男女之情,不屑以对。”
春羽惶恐:“书房的门一直是紧紧锁住的,怎会有人进来?”
叶芷笑道:“就冲这书籍翻阅的程度,可见进来的不是一次半次,这应该成了某些?好读之人的书房了吧。”叶芷四处走动着,“春羽姑姑上次还义正辞严地不允许我进来,我以为,春羽姑姑管理如此严格,想来,这里是连只老鼠也进不来的。殊不知,这里已经成了别人随意出入的场所。”
她声音温柔,三分怪罪,七分埋怨。
春羽诚惶诚恐,“夫人,奴婢不知,奴婢实在是不知啊。进来之人实在令人不齿,正门不走,天天翻窗而入。”
除了大门,能进入这书房的另一途径,只有窗户了。
叶芷瞟了眼窗台,果然有重叠的脚印。
她道:“爱书之人何谈无齿?穷人买不起书,而这里又有这么多的书束之高阁无人问津。给他提供个机会又有何妨?”
叶芷不讨厌翻窗看书之人,她细瞧过了,每本翻阅过的书,保护都很良好。
想必这名看书之人也是爱惜书的。
偷进书房的行?径不值得提倡,但爱书惜书的这种情怀,她还是认可的。
巡视过之后,叶芷道:“春羽姑姑不必自责了,于你来说,这是管理失职。但这毕竟是王府里的小事,姑姑就莫要提到皇后面前来说了,到时,你赚个管理失职不说,有可能皇后娘娘还要罚你。于我来说,姑姑还算尽职守责,这次的事情,就这样揭过吧。以后若再发生,不用皇后娘娘责罚,我自己便要重重罚你。”
春羽姑姑谢过之后,忙派人打?扫书房。为了表示自己是尽职尽责的,她亲自监督,指挥着一众下人勤勤恳恳地进行?打?扫。
众人拾柴火焰高,一个时辰后,积满各种灰垢的书房便被打扫一新。
叶芷扶着裴雾的胳膊,慢慢走了进来。
她扶他在几排书架前浏览了一圈,边走边说道:“王爷,这些?都是书,每本书里都有好多好多的字,那些个枯燥单调的字凑到一起,便是教导人生的大知识、大道理。”
她对他循循善诱,“人活一辈子,不能老守在一个院子里,不能只会钓鱼,还要学点儿别的。”
叶芷扶他到桌前站定。
一张长方形书桌,两侧各铺了薄薄的纸,纸旁,各放了一只毛笔,而砚台,则在书桌的一角。
叶芷道:“这书桌,是咱们共用的,你在那边,我在这边,咱们一起习字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