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了?会?儿,裴雾的伤口不是那么疼痛难忍了?,他?动作轻微地掀开自己的被子,盖住了她露在外头的胳膊。
突然而至的温暖令睡梦中的叶芷舒服地缩了?下脖子,脑袋向?裴雾方向偎了偎。
裴雾慢慢躺了?下来。
身侧的叶芷呼吸平稳,但身子还是蜷着的,像是缩在妈妈的怀里。
裴雾如此近距离地听着她的呼吸声,内心安稳无比。
人们皆以为太子死了,于他来说,是件值得庆祝的喜事。可裴雾心里,却没有喜意。他?的手足,被他的父亲给杀了?,他?有什么可值得高兴的?纵使他?不喜欢太子憎恨太子,可听到父皇下旨杀他?的那一刻,他?的心还是微微地痛了?下。
生在帝王之家,似乎冷血才是必须的。
他?只有在叶芷这里才会?感受到温暖。
她生气也罢、咬他打他?也罢,他?都能够从中感受到无尽的暖意。
那些温暖,像春日里一束束温暖的光,照亮了?他?的心房。
给他?毫无生气的日子里增添了快乐与美好。
于静默中躺了?会?儿,裴雾的身子往下蜷了蜷,跟叶芷相握的手尽量保持不动,他?用另一只手,慢慢摸进了?叶芷的被窝里。
轻轻摸索着找到了她的双足。
她躺进被窝近一个时辰了?,可双足还不如他?掌心的温度。
他?大掌握住一只玉足,帮她暖了?会?儿,放下,握上另一只。
交替暖了?会?儿,裴雾觉得这样不是个办法。
小榻太小了,他?挤过去根本不行。
他?握着她的双足,轻轻往自己的方向拉了?拉。
刚一动,叶芷条件反射般缩了?回去。
依旧保持蜷着的动作。
裴雾想了想,使劲一撩自己的被子,盖住自己的同时,将叶芷连被带人,全部给盖住了。
叶芷等同于是盖了?两床被子。
比刚才要暖和多了?。
小榻附近还有两个不断散发热气的炭盆。
叶芷终于感觉到了暖意。
她打着呵欠,慢慢伸直了两条腿。
敏锐的裴雾察觉到被子形状的改变,忙轻轻握住她一只腿踝,慢慢往他?这边拉。
睡梦中的叶芷没做任何反抗。
当触到来自于裴雾身上的暖意,叶芷竟主动将另一条腿也伸了过来。
裴雾就这样握着叶芷的一只手,怀抱着她的双腿,睡着了?。
~
太子被杀,太子府里的女人孩子全部贬为庶民。沈国状那边,则悲惨凄厉,无论成人孩子,皆被诛杀。朝野上下,无不心惊胆瑟。
早朝上,脸色铁青的皇上恶狠狠地扫视众臣,“若是有意图谋反、叛乱者,裴雨和沈国状,便是你们的下场。”
众臣诚惶诚恐地跪下:“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叶太尉大声道:“皇上,裴雨与沈国状罪有应得,死有余辜,魏监正曾说过,将会?有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辅佐皇上,皇上必将福如海深鸿福齐天。”
皇上脸色顿时缓和了?许多,“众卿平身吧。”
~
叶芷这一觉睡得特别舒服,像是趴在一个暖炉上,浑身暖得不行。
她睡得满足,哈喇子都淌了?出来。
她“咝”了?声,慢慢睁开眼睛,嘴角的哈喇子不太舒服,她抬手抹了下。当看清自己的睡姿时,她手僵在了半空中。
她竟趴在裴雾的胸口。
他?的寝衣上还有可疑的湿痕,她除了右腿算是躺在榻上的,其他身体的重量全部加诸在了裴雾的身上。
八爪鱼都没她这么积极。
她神色尴尬地仰头。
裴雾的眼睛是闭着的。
她庆幸地吐了?吐舌头,动作轻微地往后撤自己的身子。
蹑手蹑脚的样子,活脱脱一只做贼心虚的猫。
好容易脱离出来,叶芷下榻,立到地上。
她奇怪地“咦”了?声,围着小榻转了?圈,“这小榻什么时候挨过来了?”她拍拍自己的脑袋,“难道我记错了??是我自己拉过来的?”
她瞅眼从里面反锁的房门,“常青、桃花和梅花晚间也进不来啊,能拖动小榻的,不是我的话,就只能是王爷……”
她记得很清楚,自己刻意目测了?距离,才停下的。
她披上外袍,跪到小榻上,往里探看了?下。
裴雾右肩处绑敷伤口的布条,隐有血迹。
她想叫醒裴雾,可看到他安然的睡颜,又有些不忍心。
改为帮他盖了?盖被子。
“常公公,进来加点儿炭。”
常青进来后,低头整理两个炭盆子,旧的炭灰撤出去,加上新的炭。
梅花端进了?冒着热气的温水,叶芷站到洗漱架前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