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惊呆了,不知道?皇上何以会出此言。
但皇上表情淡淡的,仿佛现在在谈的事情并不严重,只是一件小到?可以忽略不计的琐事。
但其实所有人心里都非常清楚,如果事件属实,这会是一件多么令人震怒的事情。
皇上静静看着丽贵妃娇美的容颜,淡淡地说道?:“虽丧期已过,朕心中?依然怀念先帝,只是这份怀念没有说在嘴上,而是藏在心底。朕去?后宫不假,但,你们排着去?问问,朕未与任何嫔妃有过亲密举止。”
“可是,可是臣妾明明,明明落了红。”丽贵妃难以置信地说道?。
“你难不成会落两次红?”皇上眼睛里没有任何笑意,冷得如冬天里的刀子,“朕喜欢丽贵妃,不希望丽贵妃伤心难过,所以,伪装了落红以安慰你。从你进宫到?现在,朕从未与你同榻而眠过。所以,你肚子里怎么可能会有朕的孩子?”
丽贵妃脸色灰败,她嘴唇哆嗦着,“可是,可是太医宣布臣妾有喜时,皇上明明很高?兴,皇上还晋了臣妾的位份,皇上还说,要封臣妾的儿子为太子,这,这些怎么可能是假的?”
“不如此做,又?怎能安抚了你那颗惶恐的内心?”皇上道?,“唯有如此,你放松警惕,目中?无人,朕才有机会将?你的贴身婢女找出来进行审问。朕才可以悄悄安排人搜罗你父亲的罪证。”
皇上将?一堆折子甩到?地上,“你都看看吧,这些折子全是历数你父亲罪状的。”
丽贵妃身子软软地跪坐到?地上,漂亮的眼睛里汪满了泪,她像是做了一场大梦,不知身处何地,嘴巴大张着,说不出话,哭不出来。
裴争双手攥紧,眼睛不停地眨动着。
只一晚的失误,竟,竟引来了杀身之祸。
他跪到?地上,“皇上,臣有罪,请皇上责罚。”
皇上道?:“丽贵妃,言行有失,即刻打?入冷宫。裴争,对皇上不敬,削去?爵位,幽禁。苗尚书?犯贪墨之罪,杀之。”
有人进来将?丽贵妃与裴争给架了下去?。
面?对神色冷峻的皇上,众臣噤若寒蝉。
停了会儿,叶太尉道?:“皇上英明。”
众臣附和:“皇上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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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处罚苗尚书?和裴争的圣旨下去?,苗尚书?和支持裴争的一派,全都掉转风向来支持皇上。
裴争竟敢觊觎皇上的妃子,实在是天理不容。
皇上地位稳固,再?无人敢有僭越之心。
梅花乐呵呵地回宫报喜。
“娘娘,娘娘,您可是没瞧见啊,丽贵妃,”她打?了下自己的嘴,“奴婢这张嘴,该打?。是苗欢欢,她呀,前?几日还嚣张得不行,如今,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光长得漂亮有什么用,得有个?聪慧的头脑,才不至于办出跟王爷苟且这样的丑事来。皇上怜惜她是有孕之人,将?她打?入冷宫,幽禁了王爷,苗尚书?一派,该杀的杀,该抓的抓,现在朝野上下,无不盛赞皇上的英明之举。”
“苗欢欢肚子里的孩子,确定是王爷的?”
“那还有假,皇上可是亲口说了,他人虽然往后宫里走?,但未与任何嫔妃有过亲密举止。为免苗欢欢伤心,故意制造了假的落红,”她有模有样地学皇上话,“皇上可是说了,‘难不成你会有两次落红’,哈哈哈……”
“皇上真是这么说的?”
“那当然,”梅花声音变小,“奴婢好奇,还真去?打?听了一番,和妃和两位答应,都说皇上所言不假,每晚侍寝,皇上只是坐坐,并未有实质性的举动。”
叶芷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她们说的都是真的?”
“这还能有假?以前?都不好意思说,现在皇上亲口说了出来,为怀念先帝,一直未临幸嫔妃,两位答应与和妃便?说了实情。”
叶芷快听糊涂了,皇上到?她这里,老实躺着睡觉的次数屈指可数,哪回不是折腾来折腾去?的?
可她不好意思说,只含糊地应了声。
停了会儿,她问道?:“那苗欢欢肚子里的孩子,皇上可曾说过什么?”
梅花道?:“这个?,皇上只字未提。”
这天晚上,天刚一黑,叶芷心里便?有种预感,总觉得皇上会翻自己的牌子。
刚过戌时,常青便?喜滋滋地过来禀报,“芷妃娘娘,请准备好接驾吧,皇上今晚翻的是您的牌子。”
叶芷忙给了常青赏银,将?人给打?发走?了。
她沐浴更衣,坐立不安地等待着。
皇上是快亥时才来的。
彼时,叶芷等累了,斜靠在榻上昏昏欲睡。
皇上轻手轻脚地从外头进来,用手势打?发走?所有侍候的宫女,慢慢坐到?了叶芷的旁边。
叶芷一个?激灵醒了过来,“皇上!”
皇上安抚地拍拍她的胳膊,“往里面?一点儿,咱们早些睡吧。”
叶芷便?往里挪蹭了下,等皇上脱衣上榻后,她轻声问:“今日,是不是太忙了?”
“是有些忙。”
“是不是过了今日,皇上心中?的石头终于可以放下了?”
皇上虽然从未明说,但叶芷能考虑到?他的难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