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咚锵的同桌,蓝雅同学,正专心致志盯着镜子?中的自己,手?持一根眉笔,细细画眉,无意瞥到镜子?里白穷的?镜像,刚好见证了白穷的?一笑。
白穷戴着那顶元柏为他买的帽子,刺眼的光头被遮挡,露出黑色的帽顶,有些说不出的炫酷。可当他那如水墨画般描摹的眉毛一弯,嫩红色带着点肉感的?嘴唇一翘,笑容里就只有暖意,像个阳光活泼的?大男孩。她感觉自己心跳加速。
她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放下了眉笔,轻推了一下钱咚锵。
钱咚锵这一把游戏刚开局,队友配合不错,他刚拿了一血,心情不错,被蓝雅这么一推也没露出不悦的表情。
“干嘛?”钱咚锵看了过来。
蓝雅凑了过去,问:“白穷是你们寝室的吗?”
“是,怎么了?”
“钱哥,你把他扣扣号发给我呗~”
平时蓝雅挺御姐的?一个人,长得漂亮,又?会化妆,学校里没少人追,傲得很,这下竟然舍得喊自己哥,钱咚锵遂欣喜若狂。
还没高兴到两秒,钱咚锵的脸色就垮了下来,“可我没他扣扣号。”
蓝雅怒其不争:“你们在一个寝室,你竟然没有他扣扣号?”
“很奇怪吗?”钱咚锵说,“我跟他又?不熟。”
蓝雅咬了咬牙,白浪费她一番表情了。
钱咚锵见她被气得面容狰狞,不禁笑了笑,“你眉毛都画偏了,赶快去修一修吧。”
“画偏了?”蓝雅惊讶地看向镜面,发现果真是画偏了,她连忙拿起湿纸巾擦拭,一通手?忙脚乱,才?将脸上的?妆容补好。再涂好艳丽的?口红,蓝雅自信满满望着镜子?中的自己。新来的转校生还挺对她胃口的,要不然追来玩一玩?
下了晚自习,白穷跟元柏换回位置。
白穷撑着腮帮子?,冲元柏笑了笑,“小哥哥,再把我带一次早餐吧。”
元柏扫了眼白穷:“成。”
元柏先一步走了,白穷慢悠悠地收拾书,陈从也跟寝室其他人一起回去了。尽管白穷和陈从的关系改善,但他向来独来独往,也不想和他们一起回去。
等走到寝室的门口,刚一打开门,就感觉有什么东西冲着自己飞了过来,白穷条件反射闭眼,旋即用手臂遮挡,但还是有少许的异物喷进眼睛里,黏糊糊,还带着一股怪味,像是什么油漆的?味道。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校园欺凌吗?他也不知道自己眼睛里进了什么,只是一阵刺痛,他用手扒拉了一下,更疼了,他语气不佳地吼道:“卧槽谁干的!”
陈从从门后面默默走了出来,他心虚地开口:“白哥,是我。”若是白穷此刻睁开眼,就会发现陈从手里拿着的?是结婚用的那种喷彩带的罐子?。
要说这罐子?还是上次陈从他们开寝室party的?时候买的。
没用完,一直被陈从用来压箱底了。
今天他一时兴起,就想来玩玩,没想到闯祸了。
听到是陈从的声音,白穷没好气地磨了磨牙:“陈从,你想谋杀?”
陈从忙不迭道歉:“白哥你没事吧,是彩丝喷到你眼睛里去了?我以前经常跟林闪他们这么玩,他们都没事,我不知道你这么不经玩,我错了,我下次不敢了。”
……不经玩?
白穷冷笑两声,心情郁闷得无法言说,如果现在能睁开眼睛,他定会狠狠瞪一眼陈从。可惜眼睛生疼,他睁不开。
洗完澡出来的林闪往这边看了眼,“你还不快扶他到阳台把眼睛洗一下。”
“哦哦哦!”被林闪这么一提醒,陈从才反应过来,忙不迭上前搀扶白穷,“白哥,我扶你过去洗眼睛,你别生气,别生气,生气对肝不好。”
钱咚锵的床位在阳台左侧。此刻他正坐在床沿边上,拿着手?机低头玩游戏,两条腿甩在空中,酒红色的大裤衩看上去特别骚包。虽说他一直在打游戏,但发生了什么他可全听见了,顺嘴就接了过来,“上次你拿这个东西喷林闪的时候,我就准备提醒你了。这个东西喷到眼睛里虽然是不可能会瞎,可也会很难受的。”
陈从抬头瞪了他一眼:“马后炮!”
屏幕一变,钱咚锵赢了这局比赛,心情愉悦,也没和陈从计较,兴冲冲地看向林闪,“闪儿,快来快来,哥带你飞。”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林闪看了眼钱咚锵,和他开启了愉快的开黑之路。
而白穷则被陈从扶到了阳台。
陈从殷勤地为白穷打开水龙头,不停地逼逼道:“白哥啊,我已经深刻认识到我自己的?错误了,你就原谅我吧。等下我就去把那个破罐子?给扔了!刚才?我回?来的时候,翻了个箱子?,不小心翻到它了,就想着跟你开个玩笑,没想到闹成这样子了,都怪我手?贱!”
哗啦啦水声在耳边响起,白穷自动过滤掉陈从的声音。凭着强烈求生的?本能,白穷接了捧水,默默洗眼睛。刺痛感逐渐渐弱,窗外夜色已浓,今夜月光和星光都出奇地黯淡,散发一股阴沉的?气息。
尽管对面宿舍楼灯火通明,每个寝室的阳台都投来亮丽的光芒,陈从却觉得自己的?人生异常黑暗。他有些紧张地观察着白穷的?微表情,却觉得什么都看不透。。
等白穷洗得差不多了,关掉水龙头,陈从连忙递过去一条洗脸帕。
白穷闭着眼,摸了摸,这手?感不对,“这不是我的?。”
陈从讨好道:“白哥,这是我的?帕子?,你别客气直接用吧,我不嫌弃。”
白穷不留情面地说:“可我嫌弃。”
尽管白穷说了这种话,可做错事情的?是陈从。
于是陈从认了命,将自己的?帕子?挂在吊绳上,问:“那白哥你的?洗脸帕长什么样子?”
“左下角有个狗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