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转过身去,守着门,不看云染。
云染脑子虽然混乱,但是他们的谈话却还是听进去了。
很明显,这两人知道她是顾家人,而且好像专业绑架的,不只绑过她一个。
认识她,绑了她,却连眼都不蒙,让她看到他们的真面目。
这帮绑匪若非狂妄的亡命之徒,已经丧心病狂到不在乎生命;那就是压根没想要放她出去,给她机会指证他们。
而看这两个男子的样子,又不太像亡命之徒,那么就是后者了。
看来,求饶大可不必,他们不会放过她。
一想到自己会死,云染心里简直快绝望,手和脚止不住地抖。
不过,很快,她又不那么害怕了。
既然注定是要死,那总要努力一下,搞不好能挣得一线生机。
她咬了咬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想办法自救。
还没想到该怎么办,厂房的大门突然被打开,厚重的鞋底磨擦着地板,发出“蹬蹬蹬”的声音,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子走了进来。
不紧不慢地往办公室的方向迈步而来。
两名黑衣男子见状,连忙给他把办公室玻璃门打开,“二爷。”
云染心咯噔一下跌入底谷,僵在当场。
完了,连自救的机会都没有了。
不过,不试试怎么知道呢,还是试一试吧!
她心里升起一丝期盼,咬咬牙,压下心中的恐惧,抬眸望向来人。
只见男子身材劲瘦,穿着件紫色的衬衣配黑西裤,脸上戴着个小丑的面具,把脸部挡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
瞳仁并不像唐墨深那般深邃幽黑,带着点浅棕,眸底满是狠戾,不带一丝感情,就好像全世界都欠了他一样。
这是一双任谁看了都不会忘记的双眼,因为,这双眼里隐含着太多的恨,数不尽的恨。
那恨意仿佛能把人燃烧殆尽。
而眼睛的主人仿佛也没想过掩饰,赤裸裸地展现出来,任其把每一个看过的人烧一遍。
云染浑身哆嗦了一下,心里仅有的一丝期盼变成绝望。
这是一个谈不了条件的人,她想。
这般‘愤世嫉俗’,还能指望他放过她,简直做梦。
但饶是如此,她还是开了口。
既然不指望能放了她,那就争取留个言,这样,母亲和唐墨深应该会好过点。
“我可以留个遗言吗?”云染开口,“我知道你不打算放了我,但是,我想给我母亲和父亲留个言,还有我爱的人,可以吗?”
男子错愕了下,她非但不怕他,敢和他对视,还敢对他提要求。
不错,这女的够胆,够倔强。明明吓得要死,也不示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