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皮应着,吩咐一个黄门。
不多久,苏颂,苏辙就进来了,眼见吕大防好好坐着,心里松了一大口气,顾不得擦满头的汗,上前行礼道:“臣见过官家。”
赵煦看着两人,道:“看你们行礼的有些生疏,是以前没对朕行过礼吧?”
苏颂,苏辙气喘吁吁,听着赵煦的话,顾不得喘匀,连忙道:“臣不敢。”
现在还有谁敢再硬顶着跟赵煦讲道理?
苏辙就是那个前车之鉴,这会儿低着头,脸上都是汗,竟不敢抬手去擦。
苏颂就更是了,他七十多岁了,是韩忠彦突然‘致仕’才上来的,他可不想‘代’字未去,就三司会审或者君前失禁。
赵煦见两人还算听话,淡淡道:“既然来了,就坐吧。你们也好亲眼看着,朕没有把吕卿家怎么样。”
苏颂,苏辙稍稍平息,道:“谢官家。”
还站着的秦炳心里放下大半,三位相公都在,官家应该不至于太过分吧?
赵煦见苏颂,苏辙坐下,又看向吕大防,双眼里笑意愈浓,大声道:“吕卿家,饭菜可否合口?”
吕大防愣了下,再转向赵煦,这才道:“谢官家,老臣经常练字。”
苏颂,苏辙听着先是一怔,旋即就明悟,看了眼赵煦,配合着,不语。
赵煦点点头,转向二苏,道:“吕卿家这耳背,是多久的事情了?”
苏辙瞥了眼吕大防,谨慎的回答道:“回官家,有一阵子了。”
赵煦若有所思的嗯了一声,拿起筷子吃了一口,看着三人没有说话。
二苏心里忐忑,不知道这位官家又要用什么手段对付他们,神情有些发紧。
吕大防老态龙钟,不动如山。
赵煦喝了口酒,微笑着说道:“二位卿家身体可好?可别回答朕你们是哪年的进士。”
苏辙,苏颂可不是吕大防,几乎同时回答道:“谢官家,尚好。”
赵煦又拿起筷子,吃了一口,道:“好就行啊。你们都是国之柱石,有个小事情都是我大宋莫大的损失,不可掉以轻心。”
苏辙,苏颂见赵煦‘关心’,不但没有放松,反而更加警惕。
果然,赵煦接着就道:“话又说回来了。三位相公位高权重,肩负我大宋社稷,一定要注意身体。陈皮,传旨,命太医院组织人手,定期,一个月,不,半个月给诸位相公检查一次身体,有些病,早发现早好,拖不得……”
陈皮连忙应着。
苏辙,苏颂站起来,道:“谢官家。”
赵煦摆了摆手,拿着筷子吃了一口,道:“你们也吃。朕今天找吕卿家,就是想请益。既然吕卿家耳背,二位苏相公也是一样的……”
二苏怎么会相信赵煦找吕大防是‘请益’,表面上还是连称‘不敢’。
吕大防坐着不动,仿佛什么都听不见,并且昏昏欲睡。
秦炳在后面看着,一直提心吊胆,心里又疑惑,太皇太后怎么还不派人来,或者亲自来?
赵煦放下筷子,看着二苏,一脸请教表情的道:“是这样。之前有人给朕上书,说什么三十强,四十壮,五十衰,六十竭,七十稀,总而言之,就是建议,朝廷官吏,六十就应该告老还乡,颐养天年。年老体衰霸占位置,不仅人浮于事,还挡了后进之路,上愤下怨,万事俱休,你们怎么看?”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