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七听得有些奇怪,他前两日才买的米,现在能有什么变化?不过闻斐既然说了,他自然也没有二话,当即便答应一声,然后披上蓑衣就出门去了。
闻斐旋即将围拢过来的亲卫都打发了,面上终于露出几分忧色来。
褚曦也是这时候才有机会再次开口:“怎么忽然问起米价,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闻斐刚在想事,差点忘了褚曦还在身边,听她发问想了想说道:“其实是之前我抓到那小贼时,他跟我说的,他说这几天粮价一直在涨,他实在买不起米才出来做贼的……”
做贼的被抓,卖可怜博同情是常事,但闻斐既然专程拿来说定然是有后续。褚曦却只听她说了个开头,便打断了她:“看来此事说来话长,那你稍后再与我说可以吗?”
闻斐忽然被打断,不禁一怔:“怎么了?”
褚曦便指了指她身上,无奈提醒道:“你该去换衣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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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闻斐换过干净衣裳,再次来寻褚曦时,褚曦还没换下那身胡服。但她却已经煮好了一壶姜茶,只等闻斐一来,便往她手里塞了一杯。
大夏天的,还要饮姜茶驱寒,闻斐觉得有点多余。
但她捧着褚曦塞到手里的姜茶,再一抬眼对上对方催促的目光,闻斐到底还是咽下了牢骚,乖乖捧着茶杯豪饮了一口。姜的辛辣自不必提,她尝着这姜茶除了辣之外还有一点点甜……可能是煮的时候糖加多了吧,对于她这种轻微嗜甜的人来说,滋味儿刚好。
从不情不愿,到满饮整杯,闻斐就差在脸上写上“真香”两个字了。
褚曦见闻斐如此听话,唇角也不由得微微扬了扬,只等闻斐把姜茶饮完才道:“好了,之前说起米价的事,现在可以继续了。”
闻斐放下空杯,这才正色起来,继续不久前被打断的话题:“我问过那个小贼了,米价是从城外的路被山石阻断之后才开始涨的。米店的人说路断了,码头也被江水淹了,之后雨不停,城里的粮就会越来越少,因此米价也会越来越贵。”
这话乍一听有道理,可事实上这雨才下了半个月不到,哪里就到粮价飞涨的时候了?
褚曦显然也听出了不对,秀眉微蹙:“我们是外来才需买粮,本地人家中总有存粮的,哪至于这么快就涨粮价?再说这么离谱的事,官府那边不管吗?”
闻斐听了竟点头,官府真的不管。而且别看这商河城小,地方官心却不小,当官几年就差把这小城刮地三尺了。城中百姓家中为何没存粮?因为囤了粮就会被搜刮走,还不如银钱可以寻个地方埋了或者藏起来,总比一袋袋的粮食好藏。
至于粮价涨这么快,自然也与官商勾结脱不开关系。
闻斐简单与褚曦说了这些,但地方政务她不好插手,还是得上报回长安。所以她说完这些之后,话锋就是一转:“昨日我外出遇见个老农,他说这雨十天半月恐怕都停不了。”
褚曦听罢立刻心领神会:“这商河不能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