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的家宴除了一早见过的那几个人以外,还多了一个女子,身形偏瘦,眼角泛着淡淡的红色,见着了沈鸾朝她羞怯地笑笑,
便低下头去。
秦戈轻声给沈鸾介绍:“这是我大嫂,平日里都在大哥的院子照顾他,足不出户,一年我也见不着几次。”
沈鸾对大嫂的初印象还挺好,就是个性子内向的姑娘家,整个家宴上都不怎么说话,安安静静地吃着自己面前的菜肴,偶尔抬
头与沈鸾的视线交汇,眼里一阵慌乱地笑笑,然后不知所措地重新低下头。
这顿饭的主角是沈鸾和秦戈,桌上的菜几乎都是沈鸾爱吃的,大家的态度也都十分随意,不想让她觉得太拘束。
秦舒的情绪明显还没有缓过来,但还是拿了酒杯过来:“阿鸾,往后你得好好管一管我二哥,他这个性子也只有你能管得住,往
后我就把我二哥交给你了。”
说完她豪迈地仰头一口将酒喝完,沈鸾见状刚打算喝,手里的酒杯被秦戈拿了过去。
他手指捏着酒杯,要笑不笑地看着秦舒:“我娘子自然会管我,你这杯酒敬得不诚心。”
秦舒:“”
她扭头跟沈鸾扁嘴:“你看吧,以前在家里就欺负我,阿鸾你管不管?”
广阳侯夫妇欣慰地看着几个孩子说笑,从前也曾担心过家里多了人会不会家宅不宁,如今是一点儿都不必担心。
徐氏看着自己的小女儿,眼里慢慢浮现出担忧,声音低落下去,只有广阳侯能听得见:“舒舒这样的性子,若是真进了宫,她怎
么熬得住,这傻孩子怎么就对皇上”
广阳侯揽住她的肩膀,“此事尚未有定论,或许舒舒自己就想明白了,我瞧着阿鸾是个清醒的孩子,让她多劝劝,舒舒说不定肯
听她的。”
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徐氏心底的情绪都被放大,“秦戈与阿鸾总算是圆满,可舒舒,还有贤儿贤儿今日又跟我提了要和离
,我实在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广阳侯见状,称徐氏喝多了先扶她回去休息,让几个孩子们自己乐呵乐呵。
然而他们一走,内向的大嫂也起身匆匆跟他们告辞,匆匆离开。
秦舒坐回到椅子上,将伺候的下人都遣出去,悠悠叹了口气,“大哥要与大嫂和离,这事儿二哥你可知晓?”
秦戈沉吟片刻:“我明日去见见大哥,问问他这件事。”
“还有什么好问的?大嫂嫁进来这几年,矜矜业业地照顾大哥,从来没见她清闲过,平心而论,我这个做妹妹的自愧不如,大哥
到底为什么要跟她和离?”
秦舒许是也思及自己的事情,眉宇间净是焦躁,“反正我是站在大嫂这边的,大哥不讲道理!”
沈鸾捧着秦戈专门给她倒的果子露,安静地听他们说话,才知道秦家这位大少夫人,是怎么嫁进来的。
秦家大少爷秦贤,自幼体弱,身患怪病,常年需要卧床静养。
秦家为了他没少遍寻国朝名医,只是找来的名医对他的病也都束手无策。
秦贤几次濒危,虽然最后都挺了过来,但身子日益衰弱,似乎只靠着一口气吊着。
但即便这样,他也熬到了如今,到了该娶妻生子的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