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无法凭借一个人的声音去战胜那份寂寞的,所以,我张开手,圈住了对方。他怎么才这么小一个,小到我总觉得他会从我的怀抱里溜走一样。
……
你是否也曾经有一刻希望,五条悟是你的孩子呢?
祝福你,此刻,这份愿望成真了。
……
那把伞无比滑稽架在我的脖颈间,而我的裙摆则是落在地上。我拥抱着他,就好像拥抱着一颗身为无价之宝的宝石。
“我能喊你妈妈吗?”
“我啊——我……”无法呼吸,无法言语,千言万语似乎都没有任何必要了。我的手臂里像是被人填进了水泥,何等沉重,沉重到总感觉这双手下一秒就会从我的胳膊上被迫分离。所以我几乎是用上了我平生最大的力量抱住了他,我好害怕,害怕着如同上次一样再寝具里长睡不醒。
“是我啊,是我。”
“我在做梦吗?这是我的梦吗?”我在胡言乱语,我知道这回事情的,但是此刻是不是也不能算是全部的错误了呢?我是不是弄错了什么呢?我在心里问着自己。
我身后房屋的灯接连亮起,似乎是有谁按动了墙壁之上的开关。明黄色的灯光、白色的灯光,倒映着树枝的模样左右摇晃着。我的世界里闯进来一阵足以让人头晕目眩般的旋转的白光,我的眼前落下丝线般的雨水来。
朝我转变了表情的五条,悟,五条悟,还留有肥的小手紧紧地抓在我的胳膊之上。我低声说了一些什么,但是内容连我自己都没有将其记住。我如来时般匆匆地回到家里,客厅里没有任何人的踪影。餐桌上贴了一张纸,纸上则写着“在浴室”这样的字眼,毫无疑问,那是等的笔迹。浴室的灯还亮着,里面依然传来哗哗的玩水声,还有橡皮鸭子叫唤的声音。
在进入我的房子里面之后,我才感觉之前一直困扰着我、伤害着我的那种令人悚然的气氛,才稍稍减弱了一点。之前,借了一点钱,才将屋顶重新修好了。说是修好,其实也只是重新铺上瓦片。因为配置的原因,还摘掉了好多原来的部分。钱,这都是与钱相关的问题。我颤抖般放开双手,可是他却抓住了我。明亮的蓝眼睛里有天空在肆意延展,我又想起自己的眼睛是绿色的,手脚的停滞之间又露出似笑非笑的、描述为苦笑更加合适的表情来。他用指尖蹭了蹭我的脸,明明是冰冷的指尖,可是我却感受到了“温热”。
难道是因为,幸福这种存在,就是“热”的吗?
他的另一只手的手指,则是紧紧地攥着我的衣角。
……
“千万不要走丢哦。”
“害怕的话可以拉我的衣服。”
我想到以前身体还好的时候、还能出门的时候,我对悟这样说。因为他太矮了,我又抱不动他、背不动他,所以希望他能拉住我的衣角。
……
他现在就拉着我的衣角,但是我想,这一次我能够拉住他的手了。
我原来不是在做梦啊。